第8章 《时光淬火:巨猿之契》(2/2)

“开始吧。”龙麒对身后的波波点头,声音里没有一丝颤抖,只有稳。

他双臂骤然张开,掌心相对的能量球猛地暴涨,银辉如潮水般漫过四肢百骸。那双曾在训练场数过星子、曾在瀑布下迎过急流的眼,陡然圆睁,死死锁住光源——布鲁兹光波涌入的瞬间,瞳孔炸开刺目的红,像两团不肯熄灭的火,映着骨子里那股“死也不认输”的犟劲。

“嗬——!”

低吼从齿缝间挤出来,带着血腥味。骨骼发出骇人的“咔咔”声,肌肉像被充气般贲张,在岩壁上磨破又结痂的衣物,瞬间碎成布片,飞散在空气里。牙齿刺破牙龈,獠牙泛着寒光顶破下唇,肩背的肌肉隆成小山,青筋暴起如虬龙缠上石柱——这副筋骨,是被演武场的石子磨粗的,是被瀑布的急流拍硬的,是被合金柱撞得发疼的,此刻正被血脉里的力量撕开、拉长,每一寸肌肉纤维都在尖叫着生长,却又被某种更深的意志攥着,不肯彻底失控。

不过数息,他已化作巨猿,身躯比悟空的巨猿还庞大三分,阴影压得小半间时光屋都喘不过气。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气浪,撞在金属壁上,竟撞出细密的裂纹——这股力量里,藏着他拳拳到肉练出的狠,比任何捷径催出的爆发,都更显狰狞,也更显扎实。

波波被这股威压逼得后退半步,后背撞在金属壁上,闷哼一声。他望着巨猿胸口那道浅疤——是上次与模拟贝吉塔对练时,硬接一拳留下的淤痕,如今在浓密的毛发下若隐若现。突然懂了:这头巨猿的狂暴里,藏着的不是野兽的凶,是无数次疼到蜷缩、累到想瘫倒,却仍要撑着站起来的执念,是“不能输”的信念。

就在这时,巨猿眼底的红光猛地一凝。狂暴的雾霭里,竟透出一丝清明,像乌云里漏出的光。他骤然抬起巨掌,四指张开对着自己庞大的身躯虚按——那是四分身术的起手式,和他在演武场对着假人练了千遍的模样,分毫不差。只是此刻,他要拆解的,是十倍增幅、几乎要撕裂理智的巨猿之力。

“吼——!”

巨猿咆哮着,声音震得金属壁嗡嗡作响。周身凭空浮起三道虚影,每道都带着同等的压迫感,真身与虚影并肩而立,像四座小山。下一秒,四者同时抬手,将那股要掀翻屋顶的狂暴力量,硬生生劈成四份:一份凝于拳,带着曾劈开巨石的崩山劲;一份聚于爪,闪着曾追上流星的撕裂锐;一份沉于腹,化作曾在瀑布下站稳的如山防;最后一份流于眼,将那道刺目的红光压成细锐的线,映着“要赢,就赢得干干净净”的决绝。

四股力量各司其职,又在冥冥中相牵,像他当初练“四象归一”时,把心头的躁、疑、怯一一磨顺,与那份“定”融成一体。此刻,他正用同样的耐心,把巨猿的蛮力掰碎了、重组了,让每一分力都记得:它该为守护而战,不是为破坏而狂;它该听理智的话,不是被血脉的凶性牵着走。

波波望着这幕,喉结滚动着说不出话。他看见其中一个分身抬手时,指节弯曲的弧度,竟和龙麒平日收拳时一模一样——那是无数次汗水浸透额发、砸在石板上洇开深痕后,刻进骨子里的习惯,是刻在肌肉记忆里的“稳”。

巨猿低头,那双燃着红光的眼扫过波波,竟透出几分嘲弄似的坚毅——仿佛在说:你看,不靠药水,不凭侥幸,我照样攥得住这力量。

时光屋的金属壁仍在颤抖,却不再是恐惧的抖,更像在为这场用血肉之躯硬拼出来的“掌控”,发出沉闷的喝彩。雾里的光,映着巨猿庞大的身影,也映着一个赛亚人,用最笨也最狠的方式,守住本心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