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4章 骨符噬毒(1/2)
石门紧闭,将外界的一切彻底隔绝。石室内,惨白的萤石光芒无声流淌,映照着凌云苍白如纸、冷汗涔涔的脸。死寂中,唯有他自己粗重压抑的喘息声和心脏擂鼓般的狂跳声,在耳边无限放大。
三天!化解“碎魂钉”剧毒,恢复三成行动力!做不到,便是化为齑粉!
面具人冰冷的话语如同魔咒,在脑海中反复回响。这不是考验,这是绝杀!碎魂钉的毒性阴狠霸道,早已深入经脉,甚至开始侵蚀神魂,以他如今油尽灯枯的状态,莫说化解,连暂时压制都难如登天!更何况还要恢复行动力?
绝望的阴影,如同冰冷的潮水,再次试图将他淹没。
不!不能放弃!
凌云猛地一咬舌尖,尖锐的痛楚刺激着濒临崩溃的神经。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将全部意志力凝聚,如同最精密的探针,开始一寸寸地内视己身。
伤势比预想的更糟。左臂被弩箭贯穿的伤口周围,肌肤已呈现不祥的紫黑色,麻木感蔓延至肩胛,毒素正沿着手臂少阳经和厥阴经向心脉侵蚀。后背、肋下的刀伤虽未淬毒,但失血过多,伤口恶化,内腑震荡,经脉寸断,丹田空空如也。整个人如同一具被彻底打碎后又勉强拼凑起来的残破陶器,随时可能彻底崩散。
如何解毒?没有药物,没有银针,没有内力逼毒……甚至没有干净的水!
他尝试运转那丝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内息,刚触及被毒素污染的经脉,便引来一阵钻心刺骨的剧痛和更强烈的麻痹感,差点让他晕厥过去。此路不通!
葛老的毒经知识?周掌柜的草药辨识?前世实验室的化学分析?所有知识在脑中飞速闪过,却找不到任何适用于眼下绝境的方案。巧妇难为无米之炊!
时间一分一秒流逝,死亡倒计时如同悬顶之剑。冷汗浸透了破烂的衣衫,带来刺骨的寒意。绝望的情绪开始如同毒藤般缠绕心神……
就在意识即将被黑暗吞噬的刹那——
嗡……
一声极其轻微、却异常清晰的震颤,突兀地从他紧捂着的胸口传来!是那枚紧贴肌肤的“狼首噬月符”!
凌云猛地一震!下意识地低头看去。只见那枚一直冰冷沉寂的骨符,此刻竟微微散发着一种温润的乌光,表面那狰狞的狼首图腾仿佛活了过来,隐隐流动。更奇异的是,骨符接触肌肤的地方,传来一阵阵细微的、如同吮吸般的脉动感!而左臂伤口处那肆虐的麻痹和刺痛,似乎……减轻了极其微弱的一丝?
这是……?!
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念头,如同闪电般劈入凌云的脑海!
这骨符……在吸收毒素?!
怎么可能?!但这诡异的脉动和毒素的细微变化,却又如此真实!
赌一把!必须赌一把!
凌云眼中闪过一丝近乎癫狂的决绝!他不再犹豫,用还能动弹的右手,颤抖着撕开左臂伤口处早已被血污浸透的破烂布条,将那狰狞发黑的伤口彻底暴露出来。然后,他深吸一口气,将那枚微微发烫、震颤不休的骨符,死死地、紧紧地按压在了伤口最中心、紫黑色最浓郁的位置!
“嗤——!”
仿佛烧红的烙铁烫入冰水!一股难以形容的、极其尖锐的刺痛混合着一种诡异的吸扯感,瞬间从伤口处爆发,沿着手臂疯狂窜向大脑!
“呃啊啊——!”凌云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嘶吼,全身肌肉瞬间绷紧如铁,眼球凸出,血丝遍布!这痛苦远超之前任何一次,仿佛有无数根冰冷的针,正从他的骨髓深处、从他的灵魂层面,强行抽离着什么!
但与此同时,他清晰地“看”到——那紧贴伤口的骨符,乌光大盛!表面那狼首图腾仿佛活了过来,张开大口,产生一股霸道无比的吸力!伤口周围那蔓延的紫黑色毒气,如同受到无形牵引般,化作丝丝缕缕的黑线,争先恐后地被吸入骨符之中!
骨符真的在吞噬毒素!
这个过程痛苦无比,凌云的意识在极致的痛苦中几乎涣散,但他死死咬紧牙关,凭借钢铁般的意志硬生生挺住!右手如同铁钳,死死按住骨符,不让其有丝毫移位!
时间在非人的折磨中缓慢流逝。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,那尖锐的刺痛感和吸扯感开始逐渐减弱。伤口处的紫黑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、消退!取而代之的,是一种伤口被强行净化后的、火辣辣的剧痛,但这痛楚,却带着一丝生机!
终于,骨符的震颤和乌光缓缓平息,再次恢复了冰冷沉寂的模样,只是表面那狼首图腾的色泽,似乎变得更加幽深了一些。
凌云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,浑身被冷汗浸透,虚脱地瘫在石床上,剧烈地喘息着,眼前阵阵发黑。左臂依旧剧痛,但那种深入骨髓的麻痹感和阴冷毒性,已然消失无踪!
成功了!这诡异的骨符,竟然真的能吞噬毒素!
绝处逢生!巨大的喜悦和疲惫同时涌上心头,但他不敢有丝毫松懈。毒素虽解,但伤势依旧沉重,失去的血液和元气无法立刻补充。三天时间,才刚刚过去一小部分。
他挣扎着坐起,仔细观察左臂伤口。伤口依旧狰狞,皮肉外翻,但颜色已恢复正常,边缘开始有细微的肉芽蠕动,这是生机恢复的迹象。他撕下相对干净的里衣布料,重新包扎好伤口。
接下来,是更艰巨的任务——恢复行动力。这需要能量,需要修复破损的经脉和内腑。
他的目光,投向了石桌上那盏清水和那块黑硬的干粮。这是目前唯一的能量来源。
他艰难地挪下石床,扶着冰冷的石壁,一步步挪到石桌旁。每走一步,都牵动着全身的伤口,带来阵阵眩晕。他拿起那块干粮,入手坚硬如石,散发着一种陈腐的气味。他尝试着咬了一口,硌得牙齿生疼,几乎难以下咽。但他没有丝毫犹豫,如同啃噬木头般,用尽力气,一点点地将干粮磨碎,混合着清水,强行吞咽下去。又冷又硬的食物滑过喉咙,落入空瘪的胃袋,带来一阵不适的痉挛,但很快,一丝微弱的热量开始从中化开,流向四肢百骸。
他盘膝坐在地上,闭上双眼,开始尝试引导这丝微弱的热量。没有内息,他就用最原始的意念,想象着这股热流如同温润的溪水,缓缓流淌过千疮百孔的经脉,滋养着受损的内腑,修复着断裂的筋骨。这个过程缓慢得令人绝望,效果微乎其微,但他心无旁骛,将全部精神沉浸其中,压榨着每一分潜能。
不知过了多久,干粮提供的热量消耗殆尽。他感到一阵更深的疲惫和饥饿袭来。
他睁开眼,目光扫过空荡荡的石室,最后落在那扇紧闭的石门上。面具人说“证明价值”,绝不会只是枯坐等死。这石室之内,定然有某种……线索?或者,考验早已开始?
他强撑着站起身,开始仔细探查这间囚笼。石壁粗糙冰冷,敲击之下并无空响。地面是坚实的岩石,严丝合缝。那盏萤石灯嵌死在墙壁里,无法取下。似乎……并无特殊之处。
就在他几乎要放弃时,他的脚尖无意中踢到了石床的一个角落。那里似乎有一个极不起眼的、与周围石色略有差异的微小凸起。
嗯?凌云心中一动,蹲下身仔细查看。那凸起只有指甲盖大小,形状并不规则,像是天然形成,但用手触摸,却能感觉到一丝极其微弱的、不同于岩石的温润感。
这是……?
他尝试着用力按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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