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4章 吐血（1/2）

第二天一早，民宿客厅里闹翻了天。洗漱完毕的众人围坐在一起，热烈讨论着当天的行程——

林应橙捧着手机展示樱花谷的徒步路线，说能拍到绝美的晨雾樱花；时燃一拍桌子，力荐附近的山地摩托，嚷着要体验风驰电掣的快感；林奕辰拽着林父的衣角，奶声奶气地吵着去动漫主题乐园，非要和奥特曼合影。大家各执一词，争论得不亦乐乎，空气里满是鲜活的期待。

时星柠靠在萧曜野肩头，指尖轻轻摩挲着母亲织的金白撞色毛巾，毛巾柔软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到心底。她含笑听着众人的争执，心里没什么特别的偏好，只觉得只要能和家人、和身边人这样热热闹闹地待在一起，去哪都好。

萧曜野似乎察觉到她的心思，悄悄握住她的手，掌心的温度安稳而踏实。

就在这时，一声沉闷的哼声突然打破了喧闹。

时星柠心头一跳，下意识转头望去——原本坐在沙发另一侧的母亲，身体猛地一弓，一只手死死捂住嘴，另一只手撑在沙发扶手上，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，前一秒还带着温和笑意的母亲，此刻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。

“妈？”时星柠刚要起身，就见母亲的指缝间，一抹刺目的殷红缓缓溢出，顺着指尖滴落，砸在浅色的地毯上，开出一朵朵绝望而妖艳的花。紧接着，母亲的身体一软，朝着侧面直直倒了下去。

“妈！”一声凄厉的呼喊从时星柠喉咙里冲出来，她的瞳孔骤然收缩，大脑瞬间一片空白。

所有的欢声笑语、争执打闹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，世界骤然安静，只剩下自己急促到几乎撕裂胸腔的呼吸声。

她想冲过去抱住母亲，可双脚像灌了铅一样沉重，四肢百骸都透着刺骨的冰凉，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。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，模糊了视线，砸在手上，凉得让人心悸。

“叫救护车！快叫救护车！”时父的吼声撕心裂肺，打破了死寂。他几乎是踉跄着扑到沙发边，小心翼翼地扶起时母，眼底满是滔天的慌乱与心疼。

时衍和时燃也瞬间变了脸色，没有了往日的嬉闹与沉稳。时衍立刻掏出手机，指尖因为过度紧张而微微颤抖，却依旧快速拨通了急救电话，声音沙哑却条理清晰地报着地址和症状。

时燃则快步冲到沙发边，脱下自己的外套垫在时母身下，眼神里满是焦灼，却在看向时星柠时，多了一丝复杂的隐忍。

那一刻，时星柠看着哥哥们熟练而慌乱的动作，看着父亲眼底深藏的痛惜，看着母亲苍白如纸的脸和地毯上那抹挥之不去的殷红，脑海里像是有无数根线突然缠绕、断裂，轰然炸开——

她终于明白，为什么这次旅行，母亲总是在大家热闹的时候，悄悄躲在一旁休息；为什么吃烧烤时，她只喝温水，对着满桌佳肴摇头说“胃口不好”，却在转身时，偷偷揉了揉腹部；为什么那条倾注了无数心血的毛巾，母亲织得那样急，那样仔细，连她和萧曜野的名字都绣得格外认真……

母亲的病没有被治好，之所以回国，是因为病情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。

母亲只是想在最后的时光里畅快的玩一次，作为美好的回忆，但是还没游玩完，就已经支撑不住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