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祭坛魔音（2/2）

“不！”魔主残魂发出最后一声惨叫，黑影在火刃的灼烧下，彻底消散，化为乌有。

随着魔主残魂与玄宸的死亡，石室的震颤逐渐停止，黑色的魔气被金色光幕彻底净化，空气中的魔气越来越淡。

绛璃缓缓降落回地面，浑身脱力，瘫坐在地上。她看着掌心的神骨碎片，碎片上的金光逐渐黯淡，却比之前更加莹润，显然，吸收了魔主残魂与玄宸的力量后，神骨碎片的本源之力更加完整了。

“主上！”烬鸦连忙冲到绛璃身边，脸上满是关切，玄色衣袍上的魔血沾染着星芒，伸手想要搀扶却又怕碰伤她，赤瞳里满是焦急，“您怎么样？有没有受伤？”

绛璃摆摆手，撑着地面缓缓起身，浑身灵力耗竭，经脉传来阵阵刺痛，嘴角的血迹尚未干涸，却依旧挺直了脊背：“无妨，只是灵力透支。”她看向掌心的五块神骨碎片，碎片上的金光虽已收敛，却隐隐交织成一道细微的金色脉络，“神骨本源更凝实了，只是还缺最后一块，才能重铸完整神骨。”

凌岳与幸存的修士们也终于挣脱了威压，纷纷围拢过来，看向绛璃的眼神满是敬畏与感激。秦峰捂着胸口的伤口，单膝跪地：“多谢前辈救命之恩！若不是前辈，北域早已沦为魔土，我们也早已性命不保！”

其余修士也纷纷跪地行礼，齐声喊道：“多谢前辈！”

绛璃抬手示意众人起身：“不必多礼，斩魔除奸，本就是我分内之事。”她目光扫过石室，魔主残魂消散后，祭坛上的魔化符文也渐渐失去光泽，化为飞灰，“这里的魔气已除，魔窟的核心已破，剩下的残余魔修，就交给你们清理了。”

凌岳连忙应道：“前辈放心！我们定会彻底清扫魔窟，不让任何一名魔修逃脱，还北域一片安宁！”

绛璃点点头，转身看向烬鸦：“我们走，去寻最后一块神骨碎片。”

烬鸦颔首，扶着绛璃的手臂，两人缓步朝着石室外走去。经过玄宸消散的地方时，绛璃脚步一顿，指尖凝出一缕烬火，将地面残留的魔息彻底焚尽，眼中没有丝毫波澜——三万年的恩怨，终究在此刻画上了句号。

走出魔窟，外面的天色已然放晴。碎骨冰原上的积雪在阳光的照射下，反射着耀眼的光芒，空气中的魔气早已消散无踪，只剩下清新的寒风。绛璃深吸一口气，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，让她混沌的神智清醒了几分。

“主上，最后一块神骨碎片会在哪里？”烬鸦扶着她在一块巨石上坐下，递过一枚补充灵力的丹药。

绛璃服下丹药，运转战神心法恢复灵力，指尖的神骨碎片轻轻震颤，似乎在与某个方向产生共鸣：“根据残魂中的记忆，最后一块神骨碎片，应该藏在北域的‘冰封神殿’。那里是上古时期的战神遗迹，也是我当年封印魔主后，存放最后一块神骨的地方。”

她顿了顿，继续说道：“冰封神殿位于碎骨冰原的最北端，被万年寒冰覆盖，周围布有上古禁制，寻常修士根本无法靠近。而且，经过三万年的变迁，神殿内很可能已经出现了新的危险。”

烬鸦赤瞳中闪过一丝坚定：“无论有多危险，我都会陪主上一起去。只要能寻回最后一块神骨碎片，让主上重铸完整神骨，恢复战神实力，任何危险都不足为惧。”

绛璃看着他，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——三万年漂泊，唯有这只上古凶兽始终不离不弃，这份情谊，她铭记于心。

两人在巨石上休整了半日，绛璃的灵力恢复了大半，经脉的刺痛也减轻了不少。随后，他们便朝着碎骨冰原的最北端出发，前往冰封神殿。

冰封神殿比他们想象中更加遥远，也更加凶险。沿途的积雪越来越厚，最深的地方甚至能没过胸口，行走极为艰难。而且，这里的气温比碎骨冰原其他地方更低，呼出的气息瞬间便能凝结成冰，即便绛有神骨金光护体，也能感受到刺骨的严寒。

更危险的是，沿途还遇到了不少魔化妖兽。这些妖兽本是北域的普通妖兽，被魔息污染后，变得异常凶残，实力也远超同类。其中最强大的是一头雪蛟，修为已达筑基后期，浑身覆盖着白色的鳞片，口中能喷出冰封万物的寒气，看到绛璃与烬鸦后，立刻嘶吼着扑了上来。

“主上，交给我！”烬鸦纵身跃起，背后玄色鸦羽展开，星芒在掌心凝成星刃，迎着雪蛟冲去。

雪蛟喷出一道冰冷的寒气，瞬间将周围的积雪冻结成冰墙，试图阻挡烬鸦的进攻。烬鸦冷哼一声，星刃劈出一道星芒，将冰墙劈成两半，同时身形一闪，避开雪蛟的利爪，星刃直刺雪蛟的七寸要害。

雪蛟反应极快，侧身避开星刃，长尾猛地横扫，朝着烬鸦抽来。烬鸦在空中灵活转身，星芒化作无数光箭，射向雪蛟的眼睛。雪蛟吃痛，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，攻势也慢了下来。

绛璃见状，掌心凝出一缕烬火，火刃裹着神骨金光，朝着雪蛟的腹部劈去。雪蛟腹部的鳞片相对薄弱，根本无法抵挡烬火的灼烧，被火刃劈中后，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，身体在烬火中瞬间灼烧起来。

烬鸦抓住这个机会，星刃再次刺向雪蛟的七寸，星芒顺着伤口涌入，彻底击碎了它的妖核。雪蛟的身体轰然倒地，在雪地上抽搐了几下，便不再动弹，很快被漫天飞雪覆盖。

解决了雪蛟，两人继续前行。沿途又遇到了几波魔化妖兽，都被他们联手斩杀。经过数日的艰难跋涉，他们终于抵达了碎骨冰原的最北端，看到了冰封神殿的轮廓。

眼前的景象极为震撼。一座巨大的神殿矗立在万年冰川之上，神殿通体由洁白的寒冰铸就，高达数十丈，飞檐翘角，雕刻着复杂的上古符文，散发着淡淡的金光。神殿周围被一层厚厚的冰墙环绕，冰墙上的符文与神骨碎片上的混沌符文相似，显然是上古时期的防御禁制。

神殿的大门紧闭，门上雕刻着一幅巨大的战神图，图中的战神手持长剑，身披战甲，威风凛凛，正是三万年的绛璃（昭明）。

“这就是冰封神殿。”绛璃看着眼前的神殿，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——三万年了，她终于再次回到了这里。

烬鸦看着冰墙上的禁制，眉头微蹙：“主上，这禁制的力量很强，比魔窟的禁制还要厉害，我们该如何进去？”

绛璃走到冰墙前，指尖的神骨碎片亮起金光，她将碎片按在冰墙的符文上：“这禁制是用混沌符文布置的，神骨碎片就是钥匙。”

金光顺着符文流淌，冰墙上的符文瞬间亮起，发出耀眼的光芒。原本紧闭的冰墙缓缓打开，露出一条通往神殿内部的通道。通道内同样由寒冰铸就，两旁的墙壁上镶嵌着一些散发着蓝光的冰晶，照亮了前方的道路。

两人沿着通道走进神殿，通道尽头是一座巨大的大殿。大殿中央的高台上，矗立着一座战神雕像，雕像与神殿大门上的战神图一模一样。雕像的手中，握着一柄金色的长剑，剑身上镶嵌着一枚拳头大小的神骨碎片——正是最后一块神骨碎片！

“找到了！”烬鸦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。

绛璃也松了一口气，朝着高台走去。就在这时，大殿的角落里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嘶吼声，几道黑影从黑暗中冲了出来，朝着他们扑来。

这些黑影身形高大，浑身覆盖着黑色的鳞片，与之前遇到的鳞魔兵相似，但实力更强，修为都在筑基后期以上，显然是魔主残魂消散后，残留在这里的魔化守卫。

“看来这里也被魔修染指过。”绛璃眼神一冷，掌心的烬火刃瞬间凝聚，“解决掉他们，取回神骨碎片！”

“是，主上！”烬鸦背后玄色鸦羽展开，星芒凝聚成星刃，迎向冲来的魔化守卫。

绛璃也纵身跃起，烬火刃裹着神骨金光，朝着一名魔化守卫劈去。魔化守卫虽然实力强悍，但在绛璃与烬鸦的联手进攻下，根本不堪一击。烬火与星芒交织，每一次攻击都能斩杀一名魔化守卫，黑色的魔血溅在寒冰地面上，瞬间被冻结成黑色冰珠。

这场厮杀并未持续太久，不到半个时辰，所有的魔化守卫都被斩杀殆尽。大殿内恢复了平静，只剩下绛璃与烬鸦的脚步声。

两人走上高台，来到战神雕像前。绛璃伸出手，想要取下雕像手中的神骨碎片。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神骨碎片时，雕像突然睁开了眼睛，眼中闪过一丝金光，一股强大的威压从雕像身上散发出来，将她与烬鸦笼罩。

“是谁闯入我的神殿，妄图盗取神骨？”一道古老而威严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。

绛璃心中一惊，连忙后退一步：“晚辈绛璃，乃是战神昭明的残魂转世，前来取回属于我的神骨碎片。”

雕像的目光落在她的掌心，看到那五块神骨碎片后，眼中的金光柔和了几分：“果然是昭明的残魂。三万年了，你终于回来了。”

雕像缓缓开口，声音依旧古老而威严：“我是冰封神殿的守护灵，由昭明的一缕神念所化，负责守护最后一块神骨碎片。想要取回神骨碎片，必须通过我的考验。”

“什么考验？”绛璃问道。

“昭明当年曾说过，战神不仅要有强大的力量，还要有守护苍生的胸怀。”守护灵的声音响起，“你的力量已经达标，但我要考验你的胸怀。”

话音刚落，大殿的地面突然亮起一道符文阵，绛璃与烬鸦被符文阵笼罩。下一秒，他们眼前的景象突变，不再是冰封神殿的大殿，而是一片战火纷飞的土地。

这里是三万年的南域，魔主率领魔修入侵，生灵涂炭，民不聊生。绛璃看到了当年的自己，身披战甲，手持长剑，与魔修浴血奋战。她看到了玄宸的背叛，看到了自己被魔主与玄宸联手重创，神骨碎裂，残魂漂泊。

随后，景象再次变化，变成了南域青家的柴房。她看到了青离的隐忍与痛苦，看到了青家的残忍与贪婪，看到了自己附体重生后，为青离复仇的点点滴滴。

接着，景象又变成了北域的寒川城。她看到了魔兵围城的惨状，看到了北域修士的顽强抵抗，看到了秦峰等修士的浴血奋战，看到了自己击碎魔骨爪，拯救寒川城百姓的场景。

一幕幕画面在眼前闪过，有痛苦，有仇恨，有杀戮，也有守护。绛璃的眼神从最初的冰冷，逐渐变得复杂，最后化为一片平静。

“这些都是你经历过的，或是你残魂中残留的记忆。”守护灵的声音响起，“仇恨可以让你变得强大，但也会蒙蔽你的心智。昭明当年封印魔主，并非为了复仇，而是为了守护苍生。你如今取回神骨，重铸战神之躯，是为了复仇，还是为了守护？”

绛璃沉默了片刻，缓缓开口：“三万年的仇恨，我从未忘记。玄宸与魔主的背叛，青家的残忍，我都一一讨回了公道。但沿途看到的那些惨死的修士与百姓，让我明白，战神的责任，不仅仅是复仇，更是守护。”

她抬起头，眼神坚定：“我取回神骨，重铸战神之躯，不仅是为了完成三万年的执念，更是为了守护这片大陆，不让魔修再次为祸，不让生灵涂炭的悲剧重演。”

守护灵眼中的金光愈发柔和：“很好，你通过了考验。你没有忘记仇恨，也没有被仇恨蒙蔽心智，你拥有了战神应有的胸怀。”

话音刚落，周围的景象消失，他们重新回到了冰封神殿的大殿。雕像手中的神骨碎片发出耀眼的金光，缓缓飞到绛璃的掌心。

最后一块神骨碎片与其他五块碎片相互呼应，金光交织，形成一道巨大的金色光幕，将绛璃笼罩其中。神骨碎片的本源之力源源不断地涌入她的体内，滋养着她的战神残魂与经脉。

绛璃盘膝坐在地上，运转战神心法，引导着神骨碎片的本源之力，开始重铸神骨。六块神骨碎片在她的丹田内缓缓融合，金色的神骨逐渐成型，散发出强大的本源之力。

随着神骨的重铸，绛璃的修为也在飞速提升。筑基初期、筑基中期、筑基后期、金丹初期、金丹中期……一路飙升，最终稳定在金丹后期巅峰，距离元婴期只有一步之遥。

她的周身散发出强大的战神威压，洗得发白的粗布裙在金光中化为一件金色的战神战甲，战甲上雕刻着复杂的混沌符文，威风凛凛。她的头发也从黑色变为金色，眼神变得更加锐利，如同真正的战神降临。

不知过了多久，绛璃缓缓睁开双眼，眼中金光一闪而逝。她站起身，感受着体内奔腾不息的力量，以及丹田内完整的神骨，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——三万年了，她终于重铸神骨，恢复了战神的力量！

“主上！恭喜您重铸神骨，恢复战神实力！”烬鸦脸上满是欣喜，对着绛璃单膝跪地，“从今往后，属下愿追随主上，守护碎星大陆，再创战神辉煌！”

绛璃抬手扶起他，眼神温和却又带着威严：“烬鸦，三万年不离不弃，辛苦你了。往后，我们一起守护这片大陆。”

守护灵的声音再次响起：“昭明，神骨已重铸，战神已归位。碎星大陆的安危，就交给你了。魔主虽灭，但世间的邪恶从未消失，你需谨记战神的使命，守护苍生，维护正义。”

绛璃对着雕像拱手行礼：“晚辈谨记教诲，定不负战神使命，不负苍生所托。”

说完，她与烬鸦转身朝着殿外走去。走出冰封神殿，外面的阳光更加耀眼，碎骨冰原的积雪在阳光的照射下，开始融化，露出了下面的土地。

“主上，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？”烬鸦问道。

绛璃抬眸望向远方，眼神坚定：“先回寒川城，看看北域的清理情况。然后，前往南域，彻底清扫青家的残余势力，再走遍碎星大陆，清除所有魔修余孽，还大陆一片安宁。”

她顿了顿，继续说道：“另外，我还要寻找当年帮助过我的人，报答他们的恩情。丹师协会的程远长老，北域镇魔司的秦峰，还有那些在魔潮中挺身而出的修士与百姓，他们都值得被铭记。”

烬鸦颔首：“主上去哪，我便去哪。”

融雪在脚下咯吱轻响，阳光漫过绛璃染血的战甲，与烬鸦玄色衣袍相叠，镀上一层鎏金光晕。战神归位，邪魔尽散，但碎星大陆的风里，仍飘着未散的硝烟与隐秘的异动。

两人并肩前行，指尖偶尔相触，都带着劫后余生的温热。身后冰封神殿的轮廓渐远，而前方的荒原尽头，隐约浮现出一道扭曲的空间裂隙，裂隙中渗出的黑气，与此前被覆灭的邪恶气息隐隐呼应。

绛璃抬手抚过眉心重铸的神印，眸中闪过锐光：“这不是结束。”烬鸦侧目看她，指尖将她散乱的发丝别到耳后，声音低沉而坚定：“无论还有多少暗潮，我与你同往。”

话音刚落，绛璃眉心重铸的神印突然微微发烫，一缕极淡的灵力波动从西南方向飘来，竟带着程远长老独有的丹火气息，只是气息紊乱，隐隐透着焦灼。而风里更藏着一丝微弱的镇魔司符文波动，似是求救，又似是某种警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