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业火焚宗（1/2）

青苍的膝盖被烬鸦的星芒刺穿，骨头碎裂的声响混着他的痛呼，在寂静的偏殿里格外刺耳。他瘫倒在地上，炼气后期的灵力在体内紊乱冲撞，却连半分挣扎的力气都提不起来——烬鸦的星芒带着上古凶兽的凶戾，不仅刺穿了他的筋骨，更阻断了他经脉中的灵力流转，如同跗骨之蛆，让他求生不得、求死不能。

“清……清账？”青苍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，往日里沉稳威严的面庞此刻写满了恐惧，“青离，你……你不过是青家豢养的一条狗！你的灵骨能为少主铺路，是你的荣幸！老夫乃青家长老，你敢伤我，青家上下绝不会放过你！”

他试图用家族的威严震慑对方，可这话听在绛璃耳中，只换来一声冰冷的嗤笑。

“豢养？荣幸？”绛璃缓缓蹲下身，烬火刃的刀尖轻轻抵在青苍的脸颊上，滚烫的温度让他皮肤瞬间泛起焦红，“三日前，宗祠偏殿的石台上，你也是这样对青离说的？你说她是废物，说她的灵骨是绝佳药引，说挖走她的灵骨是她的‘贡献’？”

她的声音不高，却带着三万年炼狱沉淀的戾气，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钢针，狠狠扎进青苍的心里。青苍的瞳孔骤然收缩，他想起了三日前那个瘦弱怯懦的少女，想起了她被铁链锁住时绝望的眼神，想起了她嘶哑的哀求——可那时的他，只当那是蝼蚁的悲鸣，从未放在心上。

可此刻，这只“蝼蚁”回来了，带着焚尽一切的怒火，要将他和整个青家，拖入地狱。

“你……你不是青离！”青苍猛地反应过来，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，“青离是个连灵脉都开不了的废脉，她不可能有这样的力量，不可能有这样的眼神！你到底是谁？！”

绛璃没有回答，只是眼底的猩红愈发浓郁。掌心的焦纹剧烈搏动，烬火刃的火焰暴涨半尺，灼热的气浪将周围的空气都烤得扭曲。她抬起刀，没有立刻杀了青苍，而是朝着他的手腕斩去——那只手，正是三日前握着银刀、挖走青离灵骨的手。

“啊——！”

凄厉的惨叫响彻整个宗祠，青苍的手腕被烬火刃齐根斩断，鲜血喷涌而出，却在触及火焰的瞬间被蒸发，只留下一股刺鼻的焦糊味。他的断腕处焦黑一片，连骨头都被业火烧成了灰烬，连一丝愈合的可能都没有。

“这一刀，还你剜骨之痛。”绛璃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。

二长老青柏站在一旁，早已吓得浑身瘫软。他看着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大长老被如此折磨，看着满地哀嚎的族中修士，看着那个被他们视为废柴的少女此刻如同死神般收割着一切，一股深入骨髓的恐惧攫住了他，让他连逃跑的念头都不敢有。

“饶……饶命！”青柏“噗通”一声跪倒在地，连连磕头，“是老夫有眼无珠，是老夫错了！求你放过我，放过青家！我们愿意赔偿，愿意把所有的资源都给你，求你饶命啊！”

他的额头磕在青石板上，发出沉闷的声响，很快就渗出了鲜血。可绛璃连看都没看他一眼，只是提着烬火刃，一步步走向那些被烬鸦的星芒困住的修士。

这些修士，都是青家的核心力量，都是当年默许甚至支持挖走青离灵骨的人。他们曾嘲笑青离的废脉，曾觊觎青砚突破后带来的荣耀，曾将青离的痛苦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。

绛璃的刀，没有任何犹豫。

烬火刃划过，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，只有皮肉被灼烧的“嗤啦”声，只有神魂被焚毁的凄厉惨叫。每一个修士倒下时，脸上都带着极致的恐惧，他们到死都不明白，自己为何会死于一个“废脉”之手。

偏殿内的血腥气越来越浓，与药香混合在一起，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味道。地上的尸体越来越多，焦黑的残骸与未干的血迹交织，宛如人间炼狱。

青柏看着这一切，吓得魂飞魄散，连磕头的力气都没了，瘫在地上浑身发抖，裤裆早已被冷汗浸湿。他的眼神涣散，嘴里不停念叨着“饶命”，像个疯癫的傻子。

绛璃解决掉最后一个修士，转身走向青柏。她的步伐很慢，每一步踩在青石板上，都像是踩在青柏的心脏上。青柏的身体剧烈颤抖着，抬头看着越来越近的绛璃，眼神里充满了绝望。

“三日前，是你说‘挖走灵骨只是小伤，她还能活一段时间’？”绛璃停下脚步，刀尖指着青柏的心脏，“是你说‘与其苟活，不如为家族做贡献’？”

青柏的嘴唇哆嗦着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，只能拼命摇头。

“那你就去‘做贡献’吧。”

绛璃的话音刚落，烬火刃便径直刺入了青柏的心脏。青柏的眼睛猛地瞪大，脸上还残留着恐惧的神色，身体却在瞬间被业火吞噬，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，便化为了一堆焦黑的灰烬，风一吹，散落在地，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。

解决了青柏，绛璃再次走向青苍。此刻的青苍已经疼得昏死过去，却又被浓烈的血腥味和灼热的气浪呛醒，陷入了清醒的地狱。他看着绛璃一步步走来，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怨恨。

“你……你会遭天谴的！”青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吼道，“你屠戮修士，杀戮同族，天道不会放过你的！玄宸天帝和绛月圣女也不会放过你的！”

玄宸？绛月？

听到这两个名字，绛璃的眼神骤然变得无比冰冷，杀意如同实质般爆发出来，整个偏殿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好几度。她抬手，烬火刃抵住青苍的喉咙，声音里的恨意几乎要凝成实质：“天谴？我当年护三界安宁，却遭最信任之人背叛，被剜骨抽血，被锁入无间炼狱灼烧三万年，天道何在？天谴何在？”

“玄宸和绛月？”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，“我会去找他们的。等我收拾完这凡俗界的恩怨，就会踏平九重天阙，将他们欠我的，连本带利，一一讨还！”

“至于你……”绛璃的眼神一凛，“你没资格提他们的名字。”

话音落下，烬火刃猛地刺入青苍的喉咙。青苍的身体抽搐了几下，便彻底没了气息，他的神魂被业火彻底焚毁，永世不得超生。

解决了青苍和青柏，偏殿内终于安静了下来，只剩下烬鸦低低的啼鸣和丹炉燃烧的噼啪声。绛璃收起烬火刃，掌心的焦纹缓缓暗下去，脸色却微微发白——这具躯壳终究太过孱弱，连续催动业火，神魂的消耗极大，此刻她的识海已经开始隐隐作痛。

“主上，您没事吧？”烬鸦落在她的肩头，玄黑的羽翼轻轻蹭着她的脸颊，声音里带着担忧。

“无碍。”绛璃摇摇头，深吸一口气，运转残魂中的魂力，勉强稳住了涣散的气息，“青家的核心修士已除，剩下的，不过是些虾兵蟹将。走，去青家的宝库看看。”

她需要资源，需要灵气浓郁的宝物来滋养这具躯壳，来疏通堵塞的灵脉，来恢复自己的实力。青家作为南域的三流家族，虽算不上顶尖，但传承多年，宝库中必然有不少积累。

临走前，绛璃看了一眼被踩在脚下的青砚。此刻的青砚还在昏迷中，胸口塌陷，气息微弱，显然已经重伤垂死。绛璃没有杀他——她要让他活着，让他亲眼看着自己视若珍宝的家族、视若性命的修为，化为泡影。她要让他活着承受绝望，活着体会失去一切的痛苦，这比杀了他，更让他难受。

绛璃转身走出偏殿，肩头的烬鸦振翅而起，在她头顶盘旋，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。

宗祠外的庭院里，早已挤满了青家的人。有惊慌失措的丫鬟仆妇，有瑟瑟发抖的旁支子弟，还有几个闻讯赶来的外围修士。他们看着从偏殿里走出来的绛璃，看着她满身血污、眼神冰冷的样子，看着她身后那如同炼狱般的偏殿，没有一个人敢上前，甚至没有一个人敢出声。

绛璃的目光扫过人群，那些曾经嘲笑过她、欺负过她、鄙夷过她的人，此刻都低着头，浑身颤抖，不敢与她对视。她看到了那个曾经抢走她口粮的厨娘，看到了那个曾经故意打碎她唯一一件旧衣的丫鬟，看到了那个曾经把她推下河的旁支少年——他们都在人群中，像受惊的兔子般缩着身子。

绛璃没有对他们动手。她的仇，是针对那些主导挖骨、助纣为虐的核心人物，这些外围的人，虽有过错，却罪不至死。但她也没有放过他们——掌心的烬火凝聚成几缕细小的火丝，朝着那几个曾经欺凌过青离的人射去。

火丝落在他们身上，没有烧伤他们的皮肉，却精准地灼烧着他们的经脉，废了他们的修为。那些人惨叫着倒在地上，从此沦为真正的凡人，再也无法凭借修为欺凌他人。

“这是给你们的教训。”绛璃的声音传遍整个庭院，“今日之后，青家不复存在。愿意离开的，自便；若有人敢留下，敢再打我的主意，下场就和里面的人一样。”

人群瞬间炸开了锅，众人纷纷朝着山门的方向跑去，像是在逃离洪水猛兽。偌大的庭院，瞬间变得空旷起来，只剩下几个胆子大的，远远地躲在角落里，不敢动弹。

绛璃没有理会他们，径直朝着青家宝库的方向走去。根据青离的记忆，青家的宝库在主峰的半山腰，由专人看守，防御严密。

沿途的建筑宏伟，亭台楼阁错落有致，庭院里的奇花异草在灵力的滋养下开得正盛——这一切，都是建立在青离这样的“废物”的牺牲之上。绛璃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，她对这些凡俗的奢华没有半分兴趣，她要的，只是能让她恢复实力的资源。

很快，宝库的轮廓便出现在眼前。那是一座依山而建的石堡，通体由玄铁混合青石铸就，门口立着两个炼气中期的守卫，此刻正警惕地盯着来人。他们显然已经听到了宗祠的动静，脸上带着浓浓的戒备。

“站住！什么人？”守卫厉声喝道，手中的长枪已经对准了绛璃。

绛璃没有废话，掌心的烬火瞬间化作两道火鞭，朝着两个守卫抽去。那两个守卫甚至没看清火鞭的轨迹，便被火鞭缠住了身体，灼热的业火瞬间灼烧着他们的皮肉和神魂，惨叫一声便倒在地上，没了气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