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7章 制定奖惩制度(1/2)

新夏的晒谷场难得歇了工,往常堆满谷物的石碾旁,此刻摆着三捆黄麻。那麻杆黄得发亮,是去年收成最好的作物,纤维韧劲足,能织出最耐磨的麻布。按族里的老规矩,这样金贵的东西,要奖给对部落有功的人。韩小羽站在石碾边,手里攥着根烧得笔直的炭笔,炭灰在掌心蹭出片黑。这是老族长特意让他来记录的,说年轻人的字里带着股冲劲,写出来的规矩也能立得住。

族人们围着老槐树根坐成圈,连刚能跑的孩童都被大人抱在怀里,小眼睛滴溜溜地转。晨露还挂在草叶上,把每个人的裤脚都浸得发潮,却没人挪动——今天要定奖惩制度,是关系到每个人的大事。

“先说赏。”老族长往手心吐了口唾沫,握紧蛇头杖往地上一顿,惊飞了槐树上的麻雀,“小羽斩山魈王,破了妖族的气焰,保了全寨人的命,得头功。”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人群,“奖黄麻两捆,火塘边那间空屋归他——那屋子挨着水源,冬暖夏凉。再把他爹韩长风的猎弓给了他,那弓用了二十年,饮过山魈的血,养出了灵气。”

人群里立刻爆发出“该当”的喊声,像滚过一阵雷。张婶挤到韩小羽跟前,往他手里塞了块烤红薯,热得他指尖发烫:“早该给你个正经住处了!总在祠堂打地铺像话吗?往后娶媳妇都没地方!”韩小羽摸着发烫的耳朵,刚要推辞,就被老猎户按住肩膀。老猎户的手掌粗糙如砂纸,力道却很稳:“拿着!这不是给你的,是给能护着新夏的人。你要是推了,就是寒了大伙的心。”

韩小羽低头看着怀里的红薯,热气顺着指缝往心里钻,只好点了点头。他看见老族长的蛇头杖指向阿木,那孩子正缩在他妈身后,手里还攥着根磨尖的木矛。

“阿木昨夜在东墙搬石头堵缺口,被山魈爪子划了三道口子,血顺着胳膊淌,愣是没退后半步。”老族长的声音里带着笑意,“奖黄麻半捆,再分给他片菜田,就挨着水渠边的那块,土肥,好浇水。”

阿木的脸瞬间红透,像被夕阳染过,手在衣角上蹭来蹭去,脚底下像是生了根,挪不动半步。他娘在人群里抹眼泪,用袖子擦着眼睛,嘴里念叨着“我儿长大了,能顶事了”。韩小羽低头在麻布上记录,炭笔在粗糙的布面上划出粗重的痕迹——“阿木,勇守东墙缺口,黄麻半捆,菜田三分”。笔尖划过之处,布纤维微微翘起,像撒了把细沙。

“还有妇人们。”老族长的声音软了些,目光落在张婶那群人身上,“张婶带着姐妹们在北墙泼火油,烧退了山魈三次冲锋,把火油瓮都砸空了。每人奖野猪肉三斤,算是给孩子们补补身子——昨夜小家伙们吓得不轻。”

妇人们笑着互相推搡,张婶胳膊上的燎泡还缠着布条,却拍着胸脯说:“别说三斤,就是再来三十只山魈,咱也能把它们烧回去!”韩小羽往纸上添着名字,忽然想起昨夜火油泼在山魈身上的火光,红得像烧红的铁,那光芒比任何奖励都要亮。

赏说完了,晒谷场的风突然静了,连槐树叶的沙沙声都低了下去。老族长的蛇头杖在石碾上敲了敲,“笃笃”的声响沉得像块铁:“再说罚。”

人群里的二柱突然往后缩了缩,帽檐压得更低,几乎要遮住眼睛。韩小羽心里一紧,知道要提昨夜的事——二柱守西墙时,见山魈王冲得凶猛,竟丢下手里的鹿角叉跑了,害得两个没经验的少年被山魈抓伤,差点丢了性命。

“二柱,”老族长的声音不高,却字字砸在地上,“你爹当年守寨门,被山魈咬断了腿都没退后半步,临死前还攥着矛。你倒好,听见山魈吼两声,就扔下家伙跑了。”他顿了顿,蛇头杖的影子在地上晃,“罚你三个月不能领猎物,族里分肉分时没你的份。菜田的活计加倍,每天得把全族的粪肥都运到地里。再把你爹留下的那把铜刀缴了——那刀认怂人,不配跟着你。”

二柱的脸白得像纸,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,双手紧紧攥着衣角,指节都泛了白。人群里没人替他求情,连他平时交好的几个年轻人都别过头去。老猎户蹲在地上卷旱烟,烟丝撒了一地,闷声说:“规矩就是规矩。战场上退一步,全族都得跟着遭殃。这次罚轻了,下次还会有人学样。”韩小羽的炭笔顿了顿,在纸上写下“二柱,临阵退缩,罚三月无肉,劳役加倍,缴铜刀”,炭灰落下来,像小粒的雪,落在他的手背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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