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5章 青铜戒推演:人(1/2)

青丘的午后总带着点倦意,老槐树的影子在地上拉得老长,像条打盹的巨蟒。韩小羽坐在学堂门口的青石墩上,摩挲着指节上那枚古朴的青铜戒。戒面边缘的云雷纹早已被岁月磨得光滑,唯独中央那道模糊的人形纹路愈发清晰,像是有生命般微微起伏。这戒指是他从青丘祖祠的石匣里找到的,据说是三百年前人皇亲手铸造,能映照万物本相,他也是今日才偶然发现,注入灵力后竟能推演世事。

“师父,这戒指真能看出人的来历?”石生搬了个小马扎坐在旁边,怀里抱着本翻得卷边的《人族初录》,书角还沾着点泥土——早上帮石伯翻地时不小心蹭上的。他盯着青铜戒,眼睛亮得像浸在溪水里的鹅卵石,“就像石伯说的,每个人都带着上辈子的影子?”

韩小羽轻笑一声,指尖凝起一缕淡金色的灵力,像捏着根细丝线,缓缓注入戒中。灵力刚触到戒面,那道人形纹路突然亮起,淡青色的光顺着纹路蔓延,浮现出无数细密的光点,小得像针尖,却亮得惊人,在戒面上簌簌跳动,像夏夜落在荷叶上的星子,正慢慢勾勒出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。

“这戒指能推演万物生灭,说不上看来历,却能照见‘本相’。”韩小羽的声音放轻了些,目光落在那些光点上,“今日且看看‘人’字究竟藏着多少变数。”

光点聚得越来越快,渐渐凝成一个半透明的人形,手足躯干隐约可见,却在即将完全成型的刹那,“啵”地一声碎成三缕光:一缕沉在戒面底部,泛着土黄色的光晕,沉甸甸的像块刚从田里刨出来的湿泥;一缕飘向戒面顶端,带着淡淡的青白色,轻盈得像被风吹动的蒲公英绒毛;还有一缕悬在正中央,忽明忽暗地闪烁,光晕里竟能看到细小的漩涡,像是在地上打转的落叶,迟迟不肯落下。

石生忍不住往前凑了凑,鼻尖几乎要碰到戒面,小手指着那缕悬在中间的光:“师父,它为什么不定下来?是像我上次爬山那样,卡在半山腰了吗?”

韩小羽指尖轻轻点在戒面上,灵力如细流般漫过,三缕光像是被无形的手牵引着,缓缓重新汇聚。这次人形轮廓清晰了许多,能看到体内有无数银亮的细丝在游走,有的扎进脚下的土地,与戒面底部的土黄色光晕相连;有的伸向空中,缠着顶端的青白色光缕;更多的细丝则蜿蜒着伸向四周,与其他几个模糊的人影缠在一起——那些人影轮廓各异,有的像扛着锄头的农夫,有的像纺着线的妇人,还有的像背着书包的孩童,正是此刻在田埂上劳作的村民。

“你看这些丝。”韩小羽的指尖顺着一缕银线滑动,那丝线立刻亮起,在戒面上映出石伯弯腰劈柴的模样,“人从来不是孤立的。脚下踩着土,所以有沉在底的根;头顶顶着天,所以有飘在空中的气;身边牵着人,所以有缠缠绕绕的丝。这三者拧在一起,才是‘人’。”

石生皱着小眉头,伸手想去碰戒面,却被韩小羽轻轻按住手腕:“碰不得,这是万物对人的映照,碰了就乱了。”他指着那缕悬在中间的光,“它犹豫,是因为人总在‘扎根’与‘飞翔’之间打转——就像你既想跟着石伯学种地,又想跟着我学飞剑,对不对?”

石生的脸腾地红了,挠了挠后脑勺,怀里的《人族初录》滑落到地上。书页翻开的地方,正好印着“天地人”三个字,墨色的笔画里,竟也隐隐透着三缕光,与戒面上的光晕如出一辙。

就在这时,青铜戒突然剧烈震颤起来,戒面边缘的云雷纹“嗡”地一声亮起,震得韩小羽的指尖发麻。那刚刚成型的人形猛地裂开,无数光点像受惊的蜂群般冲向四周,撞在戒面边缘又反弹回来,其中几缕特别明亮的光点竟穿透了戒面,像拖着尾巴的流星,朝着远处的田埂飞去,稳稳地融入了正在劳作的村民体内。

韩小羽瞳孔微缩,连忙凝神细看:那缕土黄色的光钻进了正在插秧的李婶脚下,她原本有些佝偻的腰突然挺直了些,插秧的动作也快了许多,沾着泥水的裤脚扫过田埂,带起的泥土竟泛着淡淡的灵光;那缕青白色的光落在了放牛的二娃头顶,他正追着牛犊跑,突然停下脚步望向天空,眼神里多了几分平日没有的清亮,像是看懂了云卷云舒的规律;还有几缕缠在一起的光点,飘向了村口的老槐树,树下几个纳鞋底的妇人正说笑,她们指间的丝线突然变得格外顺滑,针脚也比往常匀整了许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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