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1章 新夏部落回归旧址(2/2)

孩子们围着议事堂的旧址转圈,像群刚出笼的小鸟。有个虎头虎脑的小子突然发现块凹陷的石板,石板边缘长着丛蒲公英,他喊了声“这儿有古怪”,几个孩子就一起使劲,“嘿哟”一声把石板掀开。石板下露出个黑黝黝的洞口,里面藏着个陶瓮,瓮口用麻布封着,麻布虽已朽烂,却还能看出细密的针脚。

“是陶瓮!”孩子们的惊呼声引来张叔,老人拄着拐杖走过去,小心翼翼地把陶瓮抱出来,瓮身还沾着湿土,却没裂半点缝。打开瓮口一看,里面装着半瓮谷子,谷粒饱满得发亮,黄澄澄的像块凝脂,竟没发霉,凑近了闻,还有股淡淡的米香。“是祖宗留下的种子!”张叔的胡子都翘了起来,声音带着颤,“当年迁走时特意埋下的,说若是有朝一日回来,就用这谷种在旧址开荒,算是把根续上。三百年了,还能发芽,这是祖宗在保佑咱们啊!”

搭屋的活计在暮色里铺开。灵竹搭的框架刚立起,妇人就端着黄泥往上糊,泥里混着切碎的艾草和麻筋,据说晒干后既结实又带着清香味,能驱虫。韩小羽握着青铜剑在屋前画出排水的沟壑,剑刃划过的地方,地面立刻渗出细流,顺着地势往远处的小溪淌,沟壑边缘的土自动拢成整齐的棱,像用尺子量过一般。

有个年轻汉子试着往石墙里砌新石头,刚把石头放平,就见石缝里冒出灵气凝成的细丝,把新旧石头缠在一起,比糯米浆粘得还牢。他惊得张大嘴,旁边的人笑着说:“这是地脉在帮忙呢,知道咱们要在这儿扎根。”

守夜时,韩小羽坐在石碑旁,望着新搭的草屋透出昏黄的光,窗纸上印着人影晃动,听着屋里传来的笑闹声、咳嗽声、还有李婶教姑娘们纳鞋底的说话声,心里踏实得像揣了块暖玉。丹田的金丹轻轻转着,将周围的灵气吸成个淡金色的圈,圈里飘着紫藤花的香,混着泥土的腥气,还有远处溪水的潮气,都是让人安心的味道。

阿禾端来碗热粥,粥面上浮着层米油,坐在他身边:“你看那棵老槐树,”她指着平地边缘,月光把树影投在地上,像幅浓墨重彩的画,“树干得三个人抱,枝桠伸得像把伞,夏天能在底下纳凉,摆上几张石桌下棋;冬天能拴秋千,孩子们能在树底下堆雪人。”

韩小羽望着老槐树,树影里突然闪过道白影——是守护兽。它不知何时卧在了树底下,银白的皮毛在月光下泛着光,尾巴圈着身子,像团雪,正望着新搭的部落出神,琥珀色的眼睛里映着草屋的灯火,温柔得不像头灵兽。远处的昆仑山脉在月下泛着银白,像条沉睡的巨龙,近处的新夏部落灯火点点,像撒在地上的星子,一远一近,都透着安稳。

“往后,这儿就是家了。”他喝了口粥,粥里的灵谷带着股自然的甜,是地脉灵乳养出的味道,顺着喉咙往下,暖得丹田都舒服起来。

阿禾点头,往他手里塞了块烤红薯,是用新挖的灶膛烤的,外皮焦黑,里面的瓤却甜得流油:“等灵谷长出来,我们在老槐树下办个祭典,请昆仑的灵气来做客,请守护兽来看热闹,再把祖宗留下的陶瓮摆在供桌上,告诉他们,新夏部落回来了,再也不走了。”

夜风穿过新搭的草屋,带着草木的清香,吹得张叔挂在议事堂框架上的青铜铃轻轻晃,“叮铃铃”的声在谷里荡开,像在唱首古老的歌谣。韩小羽摸了摸腰间的剑,剑鞘上的鲨鱼皮映着月光,像铺了层碎银。他知道,新夏部落的根,终于重新扎进了这片土,扎进了地脉灵乳滋养的活壤里,扎进了每个人心里。往后岁月,有昆仑的灵气护着,有地脉的生气养着,只会长得更旺,更稳,像那棵老槐树,哪怕再过三百年,依旧枝繁叶茂,荫蔽着一代又一代的新夏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