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3章 水下作战的难题(1/2)

黑鱼精虽除,填潭的石头还没垒稳,新的难题就顺着河水流进了新夏人的心里。李三郎蹲在浅滩试网时,脚刚踩进没过膝盖的水,就被河底的碎石硌得龇牙咧嘴,手里的网也跟着晃——急流像只无形的手,把网眼冲得变了形,刚游进网的鱼“嗖”地又窜了出去,只留下一圈圈涟漪。

“水里不比岸上。”他甩着脚上的泥,往晒谷场走,裤脚的水珠滴在石板上,洇出串深色的印子,“脚站不稳,力气使不出,矛也抡不开,真遇着东西,只能眼睁睁被拖走,连还手的劲都没有。”

韩小羽正对着河域图琢磨,闻言把炭笔往石碾上一放,图上的深潭、浅滩、急流段被炭灰描得发黑。“水下作战,难就难在这三点——站不稳,看不清,气不够。”他用指尖点着图上的急流段,那里的水流画得像团乱麻,“你看这急流,人站着都得弓着腰,稍不留意就被冲得打趔趄,更别说挥矛;赶上河水发浑,能见度不足三尺,妖物从背后冲过来都不知道;就算憋气再久,撑死了也过不了一炷香,总不能憋着气打架,那不成送死了?”

陈道长捻着胡须,往火堆里添了根枯枝,火星子“噼啪”往上窜。“老法子里,有种‘水靠’能护着身子。”老道的声音慢悠悠的,像在回忆往事,“用浸过三遍桐油的麻布缝成,里层垫着软草,既能挡点鱼精的冲撞,落水时还能浮起来。只是笨重点,穿上像被捆住了手脚,水里转个身都费劲。”

老猎户蹲在旁边补渔网,手指穿过网眼打了个结实的结,网梭在他掌心转得飞快。“我年轻时在下游见过渔人用‘分水刺’,是两头尖的短矛,也就一尺长,能攥在手里划水,遇着大鱼也能当武器。”他把补好的网往石碾上一铺,网眼方方正正的,“只是太短,离远了没用,得贴着脸才能扎着,险得很。”

族人们围着石碾七嘴八舌,有的说该学鱼精在水里换气,有的说该在岸边埋陷阱,吵得像群麻雀。李三郎突然拍了下大腿,震得石碾上的炭笔都跳了跳:“我想起山外的法子!用粗麻绳编成长网,网眼比鱼网密,两头拴在岸边的木桩上,把妖物往网里赶,它再凶也挣不开。只是得有人在岸上拉绳,水里的人负责引,配合得严丝合缝才行,差一步就可能被妖物拖走。”

韩小羽眼睛一亮,在图上画了个大大的网形,网绳的位置标得清清楚楚。“这法子可行。”他点头道,“但得先练水下憋气,至少得撑够半炷香,不然引着引着没气了,反成了妖物的点心。”他看向几个识水性的汉子——李三郎、二柱,还有三个从山外逃荒来的后生,“从明天起,每日卯时在溪边练憋气,谁能在水里睁着眼数到一百下,先奖块烤鱼,张婶烤的那种,外焦里嫩的。”

张婶在人群里应了声,手里还攥着搓了一半的麻线:“放心,管够!谁练得好,我多撒把辣椒粉,吃着得劲!”

说干就干。张婶她们找出最粗的黄麻,连夜编起长网,网绳里还掺了铁链——是拆了破旧农具上的铁环,一节节扣起来的,说要让网更结实,“就算是黑鱼精那样的畜生,也挣不破”。老石匠则带着徒弟凿石头,把鹅蛋大的鹅卵石凿出凹槽,用浸过桐油的藤条串成圈,能绑在脚踝上,“增加重量,站在水里稳当些,就是上岸时得拖着走,笨是笨了点,管用”。

三日后的清晨,溪边热闹起来。汉子们扎着马步往水里沉,憋着气数“一、二、三……”,脸涨得通红,像熟透的山楂。有的数到三十就猛地抬头,呛得直咳嗽,眼泪鼻涕一起流;有的能数到七十,上岸时腿都软了,得扶着树干才能站稳。李三郎最厉害,竟数到了九十二,他抹着脸上的水笑,牙花子都露出来了:“这比捞鱼累十倍,却比被拖走强——至少能多喘几口气,多扎它一矛。”
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