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6章 万民拥戴（1/2）

六月初十，小暑后第三日。当第一缕晨光撕开夜幕，将巍峨的北辰城楼染成金红色时，守夜的校尉忽然揉了揉干涩的眼睛。

他看见了此生难忘的景象。

远方的地平线上，一条蠕动的黑线正在缓慢而坚定地向前推进。起初他以为是迁徙的兽群，但随着天色渐明，他看清了——那是人，无数的人，从四面八方每一个可以通行的道路汇聚而来。官道上车马相连，小径上人流如织，甚至连荒芜的山野间，也晃动着密密麻麻的人影。

“快！快去禀报！”校尉的声音因震惊而嘶哑，“城外...城外全是人！”

**一、民心所向，万民来朝**

当萧北辰与诸葛明等人疾步登上北城门楼时，初升的朝阳正好跃出云海。万丈金光下，眼前的景象让这些见惯了大场面的北境核心都屏住了呼吸。

目光所及之处，从护城河外一直延伸到视线的尽头，黑压压的人群如同浩瀚的海洋。他们沉默地站立着，只有偶尔响起的孩童啼哭和马匹嘶鸣打破这片庄严的寂静。

仔细看去，这些来自北境各地的百姓各有特征：朔方关来的老兵遗属们，尽管衣衫褴褛，却依然保持着军人的站姿；祁连山的药农们背着装满珍稀药材的背篓，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雪莲清香；死亡沼泽边的流民，手上还带着尚未愈合的冻疮，眼神却异常明亮；漠北草原的牧民赶着成群的牛羊，皮袍上还沾着晨露；各少数民族的代表穿着色彩斑斓的民族服饰，身上的银饰在阳光下闪闪发光。

更令人动容的是那些特殊的身影：怀抱婴儿的年轻寡妇，眼神空洞却站得笔直；由孙儿搀扶着的百岁老人，每走一步都颤巍巍；失去双臂的老兵用牙齿咬着军功牌的带子，那块锈迹斑斑的铁牌在他胸前晃动。

“大都督！”一个苍老却铿锵的声音打破寂静。须发皆白的张大山在孙儿的搀扶下走出人群。他胸前挂着的军功牌相互碰撞，发出清脆的声响，每一块上面的刻痕都记录着一场血战。

“老朽张大山，朔方关守卒，跟过老王爷，也跟过景琰将军！”他的声音如同破旧的风箱，却字字清晰地传遍全场，“雁门关的冤屈，我们憋了整整一年！今日您为他们昭雪，就是为我们所有北境老兵出了一口恶气！”

老人猛地推开孙儿，尽管步履蹒跚，却依然挺直了佝偻的脊梁。他转向身后无边无际的人群，用尽全身力气振臂高呼：“北境的儿郎们！告诉大都督，我们的心意！”

刹那间，沉默的海洋沸腾了。

“愿为大都督效死！”

“北境存亡，系于都督一身！”

“赴汤蹈火，万死不辞！”

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如同惊雷滚过大地，震得城墙上的砖石都在微微颤动。无数双手臂高高举起，仿佛一片突然崛起的森林，每一只手都带着劳作的痕迹，每一双眼睛都燃烧着炽热的火焰。

**二、血书丹心，军民同契**

就在这震天动地的呐喊声中，人群忽然分开一条通道。数百名伤残老兵在战友的搀扶下，迈着坚定的步伐走上前来。他们有的失去了手臂，空荡荡的袖管在风中飘动；有的失去了腿脚，木制的假肢叩击地面发出铿锵的声响；有的脸上布满可怕的伤疤，却依然目光如炬。

为首的老兵用仅存的右手高举着一卷厚厚的白布。那白布明显是由无数块布料拼接而成，有些还能看出曾经是军服的残片。此刻，这卷白布已被鲜血彻底染透，在阳光下泛着暗红色的光泽，边缘处甚至还在滴滴答答地淌着血珠。

“大都督！”领头的老兵声音嘶哑如同破锣，却带着金石之音，“这是我们北境军民的血誓！三万英魂的血不能白流！我们这些残废之人，上不得马，开不得弓，但我们的血还是热的！求大都督收下这血书，带领我们讨还血债！”

说着，数百伤残老兵齐刷刷单膝跪地。这个简单的动作对他们中的许多人来说都异常艰难——有人需要战友搀扶才能完成跪姿，有人因为假肢的不便而险些摔倒，还有人伤口崩裂渗出血迹。但他们最终都稳稳地跪在了地上，残破的躯体挺立如松，目光坚定地望向城头。

这个动作如同一个信号，城下数万民众如同潮水般跪倒。没有命令，没有指挥，只有整齐划一的动作和灼热如炬的目光。

萧北辰左眼的星辉开始剧烈波动。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，一股磅礴浩瀚、纯粹坚定的信念之力正从下方每一个人身上升腾而起。那不是简单的拥护，而是将身家性命、毕生信念全部托付的决绝。这股无形的洪流与体内的星辉产生强烈共鸣，震得他几乎站立不稳。

他深吸一口气，声音清晰地传遍四野：“诸位父老请起！北境的脊梁，宁折不弯！这血书，我收了！这血债，我必讨！”

当他伸手接过那卷沉甸甸的血书时，指尖传来的不仅是布料的质感，更是千万人的生命重量。血书入手温热，仿佛那些献出鲜血的人的心跳依然在其中回荡。

他转身对赵铁鹰沉声道：“开仓！今日所有前来北辰城的百姓，每人发粟米一斗，食盐一斤，肉干三两！”

赵铁鹰这个铁打的汉子此刻已经泪流满面。他用力抹了把脸，声音哽咽却响亮：“得令！”

**三、星辉共鸣，气运加身**

就在萧北辰接过血书的刹那，天地异变陡生！

他左眼的星辉完全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，却不是攻击性的银芒，而是化作柔和却浩瀚的银辉，如同轻纱般笼罩了整个城前方圆数里的人群。这银辉所到之处，伤残老兵们发现自己的伤口开始愈合，疼痛逐渐消失；年迈的老人感觉浑身暖洋洋的，仿佛年轻了十岁；甚至连那些枯黄的野草，都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返青抽芽。

与此同时，下方万千民众的信念洪流仿佛找到了宣泄口，疯狂地涌入萧北辰体内。

“嗡——”

萧北辰只觉得脑海中一声轰鸣，意识仿佛瞬间被拉升到无尽高空。他“看”到以北辰城为中心，整个北境大地的山川河流都亮起了淡淡的银光。祁连山的雪峰在发光，死亡沼泽的迷雾在发光，朔方关的残垣断壁在发光，无数细小的光点从每一个城镇、每一个村庄、每一个帐篷升起，最终汇聚成一条璀璨的银河，注入他的身体。

星盘在他识海中自动浮现，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着。原本一些晦涩难明的传承记忆此刻清晰起来：

“民心即天心，得民心者得天道眷顾。”

“气运无形，聚之成势，势不可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