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3章 教育改革（1/2）

第一幕：兴学之念

朔方城的冬末春初，冰雪初融，嫩绿的新芽顽强地钻出冻土。议政堂内，炭火已撤，晨光透过雕花木窗，映照在肃立的文武百官身上。

萧北辰端坐主位，指尖轻叩一份奏报。这是诸葛明历时三月，走访北境三郡十八县后呈上的《北境人才缺额疏》。奏疏中详细列举了各级官府吏员缺额达三成，工坊技师难寻，军中医官更是十营九空。

“上月，云中郡水渠修缮，竟寻不到一个能计算土方、规划工期的技吏，延误春耕。”萧北辰声音不高，却字字清晰，回荡在寂静的大堂，“去岁，格物院改进的连弩，因工匠识图能力不足，良品率至今未过五成。边境屯田，因缺乏懂得新式轮作法的人才，亩产竟不足朔方近郊的一半！”

他站起身，玄色王袍上的暗金纹路在光线下流动。“诸位可知，这意味着什么？”他目光扫过台下众臣，尤其在几位以军功晋升的将领脸上稍作停留。“这意味着，我们的刀锋再利，若无懂得治理之人，打下的疆土终将糜烂；我们的技术再精，若无普及运用之才，终是空中楼阁！”

赫连勃勃出列，这位老臣须发已白，声音却依旧洪亮：“王上明鉴。然则，人才培育非一日之功。眼下国库虽丰，但四处用钱，若大兴学堂，恐难以为继。且北境胡汉杂处，文化相左，强行推行教化，恐生民怨。”

“赫连大人所虑，本王深知。”萧北辰颔首，“然，正因其难，才更需尽早布局。昔日我们凭铁骑强弓立国，今日若要强国，则需凭教化与人才！此项开支，非是耗费，而是投资——投资于北境未来百年之根基！”

他看向诸葛明：“诸葛先生，你将筹划大致说说。”

诸葛明轻摇羽扇，从容出列，将建立三级学堂体系的构想娓娓道来。话音刚落，议政堂内便如沸水般翻腾起来。

第二幕：北辰定策

详细的筹划在诸葛明的书斋中持续了整整一个季度。书斋几乎被图纸和卷宗淹没。格物院大匠作鲁墨亲自带着几个得意门生，搬来了郡学、蒙学的建筑设计草图，争论着采光、通风与耐久性的平衡；医学院首席林半夏则为了在郡学课程中加入基础的卫生防疫知识，与保守的文官们据理力争。

最激烈的争论发生在武备院的设立上。

“兵者，凶器也，圣人不得已而用之。”一位儒雅文臣反对，“兵法战阵，岂可公然设学传授？若心术不正者习得，岂非祸乱之源？”

“谬矣！”刚从边境轮换回朝的将领赵千山声如洪钟，“正因为兵者乃国之大事，更需精通之人执掌！难道要靠那些只知纸上谈兵、临阵腿软的纨绔子弟带兵吗？系统的兵法教授，方能培养出智勇双全的将才！”

萧北辰最终拍板：“武备院不仅要设，还要成为北辰学院的招牌！但入学需经严格审查，毕业亦需考核其品性。我们要培养的是护国卫民的利刃，而非噬主的凶器。”

《北境兴学令》的颁布，选在一个春和景明的日子。告示不仅贴在各级官府的照壁上，更由快马信使送至每一个村镇，由识字的胥吏当众宣读。羊皮制成的令卷上，盖着北境之王的玄鸟印鉴，条款细致入微：

蒙学不仅免费，对于按时送子女入学的家庭，每年补贴粮食三石或等价银钱。教材由北辰学院编纂，包括图文并茂的《北境常用字千字文》，融入田亩测量、货物交易实例的《基础算学》，描绘北境山川、物产、主要城邑的《北境地理风物志》，以及强调忠勇、诚信、互助、勤劳的《品德规范》读本。

郡学则开始分科，除了经典，算学需习至《九章》水平，律法需通晓《北境律》要义，公文写作更是重中之重。格物与医药常识，则配有简单的实验和辨识草药环节。

北辰学院坐落于朔方城东，原是一处前朝皇家园林，萧北辰将其划拨出来。亭台楼阁被改造成讲堂、实验室、藏书楼。学院正门悬挂着萧北辰亲笔题写的匾额——“求真务实”，预示着他对于未来人才的期待。

第三幕：有教无类

政令颁布不久，风波骤起。

首先是来自胡人部落内部的阻力。几个较大的部落首领联袂求见萧北辰。

“大王！”苍狼部落的老酋长拓跋野声音洪亮，“我们草原的儿郎，自小在马背上长大，学习的是如何追逐水草、弯弓射雕！让他们坐在屋子里对着书本发呆，岂不是磨灭了他们的天性，成了无用的绵羊？”

“拓跋酋长，”萧北辰耐心解释，“北境已非纯粹的游牧国度。我们有了城池、工坊、复杂的税赋和法律。你的部族年轻一代，若只知放牧射猎，将来如何在这日益复杂的北境立足？如何担任官职，保护和管理自己的族人？学习文字算数，并非让他们放弃骑射，而是让他们多一种强大的武器，一种能让部落延续发展得更好的武器。”

与此同时，一些汉族保守乡绅也上书反对男女同校，认为“牝鸡司晨，惟家之索”，有伤风化。

对此，萧北辰在接见朔方城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者时，特意让林半夏陪同。林半夏虽为女子，但以其高超医术在瘟疫中拯救万千百姓，在北境声望极高。

“诸位可知，去岁边镇瘟疫，若非林医官以其所学，力挽狂澜，死者何止万千？”萧北辰指着身旁静立的林半夏，“才能无关性别，只关学识与心性。女子通文识算，可理家业，可育英才，若天资出众，更可如林医官般，悬壶济世，为国效力。于家于国，岂非幸事？”

为了打消贫困家庭的顾虑，北境官府展现了极大的诚意。在偏远村落，官府甚至承诺，若因孩童入学导致家中劳力短缺，农忙时节可由官府协调兵士或组织互助队帮忙。格物院还专门设计了一批结实耐用、成本低廉的木质书箱和石板笔墨，免费发放。

第四幕：师者之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