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4章 智取城门（1/2）

**一、暗流涌动：朔方关内的无声战场**

三月二十六，黎明。朔方关内。

城墙坍塌的缺口处，烟尘与血腥味混杂，直冲云霄。巴图尔亲王亲临一线，他麾下最精锐的“狼卫”身披重甲，以血肉之躯结成密集的枪阵，死死扼守着那片废墟。北境军的每一次冲锋都撞得头破血流，尸体在缺口处层层堆积，进展以尺丈计，代价则以生命衡。

然而，在战火与喧嚣的阴影之下，另一场关乎全局的暗战，早已在关城的脉络中无声地进行。

**“暗辰卫”朔方关分舵，代号“夜枭”**，其公开身份是城南“兴隆杂货铺”的东家。此刻，在后院看似堆放山货的地窖中，一场决定朔方关命运的会议正在油灯摇曳的光晕下进行。

地窖内空气混浊，却弥漫着一种冰冷的专注。围在粗糙木桌旁的有三人：一位是被贪腐上司打压、心怀怨望的守军粮秣官；一位是掌控着朔方关地下漕运与苦力的“丐头”；另一位，则是沉默寡言，但眼神锐利如鹰的前朝遗民后裔，他祖上三代居住于此，对关内每一条暗巷、每一处水窦都了如指掌。

“缺口处的血战，是吸引虎豹注意的锣鼓。”“夜枭”的声音低沉而平稳，他修长的手指在一张绘有关城详图的绢布上移动，最终重重地点在**南门**。“我们的目标是这里，为主公的铁骑，打开这扇门。”

他目光扫过众人：“南门守将哈尔巴拉，贪婪无度，视财如命，且与副将苏合积怨已久。苏合此人，出自小部落‘灰雁’，因妹妹被巴图尔亲兵逼死，在军中备受排挤，心中埋着仇恨的火种。这是我们最好的，也是唯一的突破口。”

“计划分三步：**‘利刃’制造混乱，‘离间’策反苏合，‘夺门’里应外合。**”

**利刃计划**：由“丐头”手下的人员，在约定时间于城东粮仓、城西马厩等多处纵火制造混乱，吸引守军巡逻兵力。

**离间计划**：由粮秣官利用职务之便，将一封特殊的“信”送至苏合手中，并由“夜枭”亲自进行最后的策反。

**夺门计划**：在苏合配合下，由暗辰卫行动组精锐及前朝遗民后裔带领的熟悉地形的死士，清除门洞守军，开启城门。

“明日，三月二十七，子时！各部依计行事，不得有误！”“夜枭”最终下令，声音斩钉截铁。地窖内众人无声拱手，眼神交汇间，是无需言说的决绝。

**二、金箭传书：精准的心理攻势**

三月二十六，午后。一封没有署名，仅以特殊黑色火漆封口的密信，通过粮秣官安排的亲信，混在一批送往南门的军械中，悄无声息地放在了副将苏合营房的书案上。

苏合巡城归来，带着一身疲惫与挥之不去的压抑。当他看到那封异样的信时，眉头紧锁。拆开火漆，里面没有只言片语，只有一支打造精美、但箭镞处有一个明显磕碰缺口的**黄金箭矢**，以及一幅笔触简练却寓意深刻的图画：画中，一名草原将领正在前线奋战，而他身后的同僚却将弯刀对准了他的后心，远处，代表他部落的旗帜正在被焚毁。

苏合的瞳孔骤然收缩，呼吸为之停滞！这支金箭！他如何能不认得！那箭镞的缺口，正是他妹妹在被那个巴图尔亲兵欺凌时，拼死挣扎，用发钗奋力磕碰所致！这是她留在这世上，证明其屈辱与反抗的最后痕迹！他寻找此物已久，却如石沉大海。

而这幅画……鸟尽弓藏，兔死狗烹！巴图尔对他们这些非嫡系部落的猜忌与利用，他早已心知肚明，此刻被这图画赤裸裸地揭示出来，更觉心寒。

他死死攥紧金箭，冰冷的金属几乎要嵌入掌心，巨大的愤怒、积压的屈辱、对未来的恐惧，以及一丝……看到复仇希望的悸动，在他胸中翻腾、冲撞。送信者不仅洞悉他内心最深的伤疤，更拥有他苦寻不得的证据，其能量深不可测。

“将军，”他的亲兵队长，一个同样出身寒微、眼神清亮的年轻军官低声禀报，“外面有个兴隆杂货铺的商人求见，说有一批上等的黑貂皮，务必请您亲自过目。”

苏合深吸一口气，强行压下翻涌的心绪，挥了挥手：“让他进来。”

“夜枭”走了进来，依旧是那副谦卑商人的模样，但眼神清澈而镇定，与这充满血腥与压抑的军营格格不入。他屏退左右，地窖中的谋划此刻在这营房中化为现实的交锋。

“苏合将军，那支金箭，想必已说明了我们的诚意。” “夜枭”开门见山，语气不容置疑，“逼死令妹的，不止是那个禽兽亲兵，更是纵容此等恶行的军纪，是视尔等部落子弟如刍狗的权贵体系！”

苏合猛地按住刀柄，杀气瞬间笼罩全身：“你究竟是谁？意欲何为？！”

“我是谁不重要。” “夜枭”毫无惧色地迎上他充满血丝的眼睛，“重要的是，将军是想继续忍辱负重，看着信任你的袍泽在这必输的守城中白白送死，最后还可能被当成替罪羊献给北境？还是想……为自己，为令妹，也为这关内无数与你同样遭遇的弟兄，谋一条生路，讨一个公道？”

他踏前一步，声音压得更低，却如重锤敲在苏合心上：“北境大都督萧北辰，求贤若渴，唯才是举。在他麾下，只论军功才干，不问部落出身。将军若肯弃暗投明，献此雄关，便是首功！大都督亲口承诺，保你与部下前程，更会公告天下，为令妹雪恨！”

苏合身体微微颤抖，内心天人交战。忠诚与背叛，仇恨与恐惧，对旧秩序的绝望与对新未来的渺茫希望，如同沸腾的岩浆在他心中翻滚。他颓然坐回椅中，双手掩面，妹妹惨死时的模样与军中同袍疲惫而麻木的眼神交替浮现。

“夜枭”静静地等待着，如同最有耐心的猎手。他知道，最后一根稻草即将落下。

“巴图尔早已将你们‘灰雁部’视为弃子，安排在伤亡最重的缺口侧翼。即便侥幸守住了城，以他的心性，岂容知晓他太多丑事、又非嫡系的你安稳活着？况且……那地裂天崩的一爆，将军难道还看不出，天意已不在草原王庭了吗？”

良久，苏合抬起头，眼中所有的挣扎与混乱都被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所取代：“我需要保证！我和我手下弟兄的身家性命，必须得到保证！”

“暗辰卫以百年信誉担保。这是大都督萧北辰的亲笔手令，盖有北辰帅印。”“夜枭”从怀中取出一份明黄色绢帛，递了过去。

苏合仔细验看印信笔迹，最终，他猛地一咬牙，眼中寒光迸射：“好！明晚子时，城南空地点燃三堆篝火为号，我亲开城门！但哈尔巴拉和他的亲兵，必须由你们的人解决！”

“成交！”

**三、子夜惊变：南门的生死十分钟**

三月二十七，夜。朔方关南门区域。

守将哈尔巴拉刚刚完成例行的城防巡视，回到门楼里他那间温暖的小室。桌上摆着私藏的美酒和烤得滋滋冒油的羊腿。他对缺口的惨烈战事嗤之以鼻，甚至暗自得意——巴图尔把精锐都填进了那个“绞肉机”，正好显得他哈尔巴拉镇守的南门“固若金汤”。

“哼，等巴图尔的人死得差不多了，这朔方关，说不定就该轮到我来坐镇了！”他美滋滋地灌下一口烈酒，做着权势的美梦。

**子时将至！**

关城内，东市粮仓方向突然火光冲天，紧接着，西城马厩也传来爆炸声与惊马的嘶鸣，更有无数喊杀声与兵刃交击声在夜色中回荡！“利刃计划”启动，潜伏的帮派分子与暗辰卫外围人员开始高效地制造混乱。

“怎么回事？！”哈尔巴拉醉眼惺忪地站起，推开窗户，惊疑不定地望向城内的火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