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0章 新的征程（1/2）

**一、风起北境：南下的第一缕烽烟**

七月初三，子时刚过，大都督府的书房内烛火通明。

一阵急促却极轻的叩门声响起，亲卫统领带着一名满身风尘、左臂缠着浸血布条的汉子快步而入。来人正是“暗辰卫”南方分局千户 **“赤隼”** ，他脸色苍白，嘴唇干裂，但那双眼睛却如他的代号一般，锐利而坚定。他单膝跪地，从贴身内襟取出一卷被汗水与血渍浸透的薄绢，双手呈上。

“大都督，江南急报！‘赤隼’…幸不辱命！”他的声音沙哑，却带着完成任务后的如释重负。

萧北辰接过薄绢，左眼星辉微凝，其上以“暗辰卫”最高级别暗语写就的情报被迅速解读。字迹略显潦草，显是在极度紧迫的情况下书写：

*“永昌二十四年，六月中，江南道重镇‘临渊城’突发大规模民变。导火索为太守刘璟借‘剿逆饷’之名，强征暴敛，夺田占宅，逼死农户数十人。当地漕帮悍然介入，与民变合流，现已控制临渊城及周边三县，斩杀朝廷命官，开仓放粮。江南节度使张启山初战失利，损兵折将。疑有帝都势力暗中支持漕帮，局势已近失控，恐将彻底切断江南财赋北输，动摇国本…”*

情报末尾，“赤隼”以更加隐晦的笔触补充了关键分析：

*“…漕帮新任帮主‘翻江龙’蒋天雄，出身微末，心狠手辣，其背后似有帝都贵人身影（疑与东宫有关）。此次民变，恐非单纯官逼民反，更像是一场精心策划，旨在搅乱江南，浑水摸鱼之局。另，我北境商队在临渊城外货栈被乱民焚毁，三人遇害，货物损失惨重。请示下，是否介入？如何介入？”*

萧北辰放下血书，指尖在舆图上“临渊城”的位置重重一点。临渊城，大运河贯通南北的咽喉！此地生乱，意味着帝国的经济命脉被扼住，也意味着…一个巨大的权力真空和机遇，正在南方出现。那三名北境商人的血，更是将北境与这场千里之外的纷乱直接联系了起来。

“传‘北辰幕府’核心成员，即刻至观星阁议事。”他的声音平静无波，却让书房内的空气瞬间凝重如铁。

**二、庙算千里：北辰幕府的激辩**

观星阁内，巨大的《天下坤舆万国全图》前，核心智囊再次齐聚。那封来自南方的血书，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，激起了千层浪。

**赵铁鹰**首先拍案而起，声如洪钟：“大都督！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！江南富得流油，朝廷现在又管不了。咱们正好以‘护侨’、‘平乱’为名，派一支精兵南下，拿下临渊城，把运河攥在手里！到时候，钱粮、航道都是我们的，大业何愁不成？”他提出的，是赤裸裸的军事扩张，直接而猛烈。

**诸葛明**立刻摇头，羽扇轻摆：“赵将军勇武可嘉，但此策过于激进。我军主力要北防草原，西拒罗兰德，此时若再派重兵南下，三线作战，乃兵家大忌。况且，北境新法初行，根基未稳，大举兴兵，恐内部生变，给人以可乘之机。”他走到舆图前，指向临渊城周边，“此地势力盘根错节，漕帮、官府、地方世家、帝都黑手…我们若强兵介入，必成众矢之的，恐陷入泥潭，难以自拔。”

**离火**从技术角度提出担忧：“我军虽强，但长于陆战、寒地作战。江南水网密布，气候炎热潮湿，我们的士卒能否适应？后勤补给如何跨越数千里，穿过可能敌对的区域？这些都是难题。而且，”他顿了顿，展示了一个小巧的铜制“传音筒”模型，“我们新研制的‘千里传音筒’，目前有效距离仅三百步，远水难救近火。在南方建立通信网络，非一日之功。”

**灵狐**则提供了更深入的情报：“根据最新消息，太子一党似乎与漕帮蒋天雄有所勾连，意图借此乱局，打击支持三皇子的江南世家，并切断三皇子的财路。而三皇子则可能希望通过平定叛乱，攫取军功和江南控制权。我们若直接介入，等于提前卷入了帝都最核心的党争漩涡，得不偿失。”

**梵眼**闭目感应片刻，低声道：“我感知到那片区域…怨气、贪欲、野心交织，混乱的‘势’正在成型。‘深渊’的低语，在那里似乎也变得更加清晰。此行…大凶，亦大吉。凶在杀机四伏，吉在乱中可取势。”

众人各执一词，争论不休。所有人的目光，最终都投向了始终沉默，只是静静聆听、观察着舆图，指尖无意识地在“临渊城”周围画着圆圈的萧北辰。

**三、北辰之略：超越军事的南进方略**

萧北辰终于转过身，左眼星辉扫过众人，他的声音清晰而坚定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力。

“诸位所言，皆有道理。但我们的目光，不能仅仅局限于一城一地的得失，更不能被帝都的党争牵着鼻子走。”他走到舆图前，手指从北境缓缓向南移动，最终落在了广袤的南方地域，声音陡然提升，“南下，势在必行！但我们的方式，不是赵将军的万马千军，也非简单的派兵占领。”

他目光如炬，抛出了自己深思熟虑的方略：“我们要走的，是一条 **‘商、谍、文、兵’四维一体，以‘势’压人，以‘利’诱人，以‘法’服人的全新道路！”**

他详细阐述了这个综合性的南进方略，条分缕析，步步为营：

1. **商贾先行（‘金鳞’计划）**：

“立即以北境官营商会‘北辰商号’的名义，组建一支大型商队。货物构成：三成军械（改良劲弩、破甲箭簇，巧妙伪装），四成北境特产（优质寒铁器具、祁连雪参、漠北皮货），三成奢侈品（冰原狐裘、夜光杯）。名义是贸易，实则为先锋。商队配备最强悍的护卫，由工辎营提供最新式的、便于伪装携带的‘掌心雷’（小型爆破装置）和淬毒弩箭。他们的任务，是打通商路，在临渊城、金陵、苏杭等地建立据点，用北境的商品和财富敲开南方紧闭的大门，并暗中支持与北境亲善的商会和家族。同时，秘密携带新铸的、内含微星辉印记的‘北辰银币’样品，评估南方金融环境，为未来‘北辰银号’南下铺路。”

2. **谍报渗透（‘百眼’计划）**：

“灵狐，你亲自挑选精干人手，混入商队，或通过其他渠道潜入南方。设立三级情报站：临渊城（核心）、金陵（次级）、苏杭（基础）。重点发展三类线人：漕帮中层干部、失意文人、青楼名妓（如金陵的顾倾城，此人背景复杂，与帝都多有往来）。目标不仅是摸清临渊城乱局，更要掌握江南政局动向、势力分布、人物关系。重点调查：蒋天雄的真实背景与弱点（听闻其独子患有怪病）、漕运调度规律、各地粮仓位置与守备、以及太子与三皇子在江南的具体代理人和利益网络。”

3. **文化输出（‘春风’计划）**：

“组织一批精通北境新政的文士、说书人，随商队南下。让他们在茶楼酒肆、书院文会，讲述北境如何平定边患、颁布《北辰法典》、分配土地、鼓励工商。要将《北辰法典》的核心思想——‘公平’、‘秩序’、‘机遇’，以及北境军民焕然一新的精神面貌，通过《北境见闻录》和改编的故事（如《萧北辰雪夜破敌》、《法典平冤案》），悄然植入南方百姓、寒门学子和中小地主的心中。要让南方人知道，除了腐朽的朝廷和混乱的割据，还有北境这条不同的路。领队需精通南北方言，善于碑拓，可秘密传播《北辰法典》石刻微缩拓本。”

4. **精兵楔入（‘定南’计划）**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