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7章 技术突破（2/2）
萧北辰亲自走上前，检查了弩机状态，然后从箭匣中压入五支特制的、箭簇更加修长尖锐的破甲箭。他稳稳地端起弩，瞄准一百五十步外的一排披挂着罗兰德制式铁甲的木质靶牌。
“试射！”萧北辰沉声下令，扣动了扳机。
“嘣—咻！”“嘣—咻！”“嘣—咻！”“嘣—咻！”“嘣—咻！”
五声清脆而有力的机括震动声接连响起，间隔均匀而短促！五道黑色的箭影如同夺命的毒蛇，疾速破空而去！几乎是眨眼之间，远处便传来了“咄咄咄……”五声紧密相连的闷响！
负责检靶的赵铁鹰如猎豹般蹿出，很快，他兴奋的声音便传了回来：“报！五矢全中！三矢穿透铁甲，入木三分！两矢虽未完全穿透，但也深深嵌入甲叶，足以使着甲者丧失战力！”
现场顿时爆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欢呼！成功了！不仅解决了卡壳问题，威力和射程都远超预期！
更令人惊喜的还在后面。一名专门训练过的装填手上前，他无需像使用传统连弩那样费力地一根根装填，只是简单地按下卡榫，取下空箭匣，换上另一个预装好五支箭的满装箭匣，然后扳动侧面的杠杆上弦机构，只听“咔哒”一声轻响，弩弦便被轻松拉满，再次处于待击发状态！整个过程，不过三五息时间！
“好！好！好！”连一向沉稳的诸葛明，也忍不住抚掌赞叹，“射程、威力、速射性、可靠性、装填便利性，皆远超罗兰德原品！此弩，真乃守城利器！”
然而，萧北辰的脸上却并未露出太多喜色。他走到靶前，仔细观察着箭矢的落点分布和穿透效果，沉吟片刻，道：“还不够。落点虽有集中，但仍有散布。给弩身加装一个可调节的、带刻度照门的精铁瞄准具，要让新兵经过短期训练，也能快速掌握瞄准技巧，提升命中率。”
他又拿起一支箭矢，掂量了一下：“另外，让离火他们，立刻着手设计几种特种箭矢配合使用。比如，箭头内藏火药，撞击后能爆炸的‘爆裂箭’，用于焚烧攻城器械或密集队形；能发出尖锐啸声，用于示警和扰敌的‘响箭’；还有箭尾带特制钩索，可用于攀爬、固定或破坏敌阵型的‘钩索箭’……我们要让这弩，不仅仅是一件武器，更是一个多用途的战斗平台！”
**第五幕：量产准备**
原型机的巨大成功，证明了新设计的可行性与优越性。五月二十，在经过最后几轮针对瞄准具和细节的改进后，被萧北辰正式命名为“破军”的新式连弩，终于通过了所有极端环境下的严格测试。萧北辰没有任何犹豫，立即下达了全力量产的命令。
量产，意味着需要一套高效、稳定的生产体系。离火展现出了他卓越的组织能力。他根据之前“流水作业”的经验，将破军弩的完整制作过程，精细地拆分成了二十个核心工序：从寒铁矿石的精选、熔炼、锻坯，到标准零件的粗加工、精磨、热处理；从柘木的阴干、塑形、开槽，到复合弩弦的编织、浸胶、定形；从青铜辅件的铸造、打磨，到箭匣、瞄准具的组装；再到最后的总装、调试、刻印符文、涂油封装……每一个环节都有明确的质量标准和负责的工匠小组。
“我们要像河水流动一样生产，”离火对工辎营的各级管事说，“上游工序为下游负责，确保流到最后的，都是合格的部件。最终汇合而成的，必将是完美的‘破军’弩！”
诸葛明则全力负责后勤与资源调配。他拿着萧北辰的手令，协调各方：“寒铁和青铜的需求量极大，立刻从流民中招募有经验的矿工，给予优厚待遇，加大朔方周边几处矿点的开采力度！木材、牛筋、蚕丝、药胶……所有相关物资，开辟绿色通道，优先供应军工坊！”
然而，最大的困难，依旧是人力，尤其是合格的工匠数量。北境本就地广人稀，熟练工匠更是凤毛麟角。现有的工匠，即便三班倒，也远远无法满足萧北辰定下的、第一批三百具，随后逐步提升至月产千具的庞大目标。
面对这个瓶颈，萧北辰再次展现了他不拘一格用人才的魄力。他想出了一个巧妙的“梯队传授”法：下令在流民和北境本地青年中，选拔手脚麻利、有一定木工或铁匠基础，或者单纯是心灵手巧者，编为学徒。
“所有现有熟练工匠，每人必须带三名学徒。”萧北辰的命令不容置疑，“工匠带徒，根据学徒出师速度和质量，给予额外奖励。学徒出师后，并非独立，而是需要再带两名新学徒。如此滚动发展，如同星火燎原。”
同时，他还让诸葛明制定了一套详细的《工辎营技工晋升与奖赏条例》，将工匠的待遇提升到与战兵精锐相当的水平，并根据其制作零件的精度、效率以及创新改进，给予重奖。一时间，军工坊内学习氛围浓厚，工匠们倾囊相授，学徒们刻苦钻研，技术的种子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传播、生根、发芽。
“我们的目标，”萧北辰在军工坊的动员大会上，斩钉截铁地说，“是一个月内，培训出三百名能够独立完成至少一道核心工序的合格工匠！三个月内，要让破军弩，成为我北军守城部队的标配！”
**第六幕：战术应用**
就在军工坊开足马力生产的同时，关于破军弩的战术研发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。武器是手臂，而战术则是挥舞手臂的意志和方法。赵铁鹰亲自从麾下的神射营中挑选了一批精英弩手，组成战术试验小队，在朔方关的城防工事上进行各种实战模拟。
“这种连弩，单兵使用，可凭借射速和威力形成局部优势。但它的真正价值，在于集群应用！”赵铁鹰站在城垛后，对着试验小队和一旁观摩的将领们讲解。
他指挥着五名弩手，以女墙为掩护，排成一列。“听我口令，第一弩，放！” 五支弩箭齐射。
“第二弩准备……放！” 第一排弩手射击后迅速蹲下，利用城墙掩护进行装填，第二排五名弩手立刻起身射击。
“第三弩准备……放！” 如此循环往复。
“看到了吗？”赵铁鹰大声道，“五名弩手，通过简单的轮替，可以形成几乎不间断的持续火力！压制城墙下的敌军，让他们寸步难行！这比单兵射击，效率何止提升数倍！”
接着，他又试验了针对不同目标的射击方法。对于密集冲锋的步兵，采用快速连续射击，形成箭雨；对于身披重甲的攻坚勇士，则强调瞄准甲胄缝隙，或者使用特制的破甲箭簇；对于远处的敌军指挥官或器械操作手，则利用瞄准具，进行精准点杀。
而离火带领的工匠小组，也不负众望，很快拿出了几种特种箭矢的样品。
“爆裂箭”，箭头中空，内填颗粒状黑火药和碎铁片，尾部有延时引信。射击后，撞击目标引信燃尽爆炸，声光效果骇人，破片飞溅，对人员和轻型器械有良好杀伤效果。
“响箭”，箭簇特殊设计，飞行时能发出尖锐刺耳的啸声，在嘈杂的战场上能有效传递信号、扰乱敌军心神，也可用于测距。
“钩索箭”，箭尾系有特制的、坚韧而纤细的金属丝或浸油麻绳，可用于在复杂地形中快速固定、攀爬，或者在特定战术下，拉扯敌军旗帜、破坏简易工事，甚至绊倒骑兵。
诸葛明则伏案疾书，综合战术试验结果和破军弩的性能参数，开始编写详细的《连弩操典》。操典中，从单兵如何持弩、瞄准、击发、装填、保养，到小队如何轮射、齐射，再到大队如何配置火力点、如何与弓兵、步兵、滚木礌石等配合，如何应对敌军各种攻城手段，如何分配特种箭矢的使用时机……都做出了极其详尽的规定和说明。这本操典，未来将成为所有北军弩手的训练圣经。
“我们要让破军弩，成为敌人城墙下的噩梦，成为士兵们最信赖的伙伴。”萧北辰在审阅操典初稿时，对诸葛明和赵铁鹰说道，“它不再是一件简单的仿制品，而是凝聚了我们北境智慧、适应我们北境战法的，真正的‘破军’利器！”
**第七幕：列装部队**
六月初，夏意渐浓，朔方关内外却弥漫着一股肃杀而热烈的气氛。经过近一个月的全力生产与紧张训练，第一批三百具闪烁着寒铁幽光、刻印着银色符文的“破军”弩，终于完成了最后的检验，即将正式列装部队。
这一天，朔方关的校场上，旌旗招展，军容鼎盛。所有驻关部队，以及部分从附近堡垒调来的精锐，整齐列队。校场点将台上，萧北辰一身戎装，英姿勃发。台下最前方，是三百名经过严格选拔、最早完成《连弩操典》训练的神射营精锐弩手，他们昂首挺胸，眼中充满了对即将到手的新武器的渴望与自豪。
授弩仪式庄严而隆重。萧北辰从亲卫捧着的托盘中，取过第一具编号为“甲零零一”的破军弩。这具弩经过了离火的精心调试，是所有破军弩中的佼佼者，弩身甚至用犀角做了包边，更显珍贵。
萧北辰手持破军弩，目光扫过台下三千将士，声音清越而充满力量，清晰地传遍整个校场：“此弩，名为‘破军’！取北斗第七星，主肃杀，掌征伐！望尔等善用此弩，如破军之星，锋锐无匹，克敌制胜，守护我北境山河，护佑我身后百姓！”
“谨遵大都督令！破军所指，所向披靡！” 三百名受弩士兵齐声怒吼，声震云霄，接过那沉甸甸的、代表着北境最高工艺与智慧的杀伐利器。
列装之后，士兵们很快便爱上了这种新武器。一个在边关服役了十几年的老兵，在试射后，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冰冷的弩身，激动地对同伴说：“娘的！有了这破军弩，老子一个人，站在城头上，能压得那帮罗兰德崽子一个什（十人队）都抬不起头！老子一个能顶他们五个！”
更让人惊喜的是，在源源不断涌入北境的流民中，发现了一些曾经在故国军队中服役过，或者本身就是猎户出身，对弩箭使用颇有心得的人。这些人经过简单的政审和基础军事训练，再熟悉破军弩的操作后，很快就能上手。他们被迅速编入新成立的“辅助弩手营”，作为守城力量的补充，大大增强了北境的整体防御厚度和兵源储备。
夜幕降临，朔方关的城墙上火把通明。新列装的神射营士兵，正在进行首次夜间适应性训练。弩身上那微弱的星辉符文，在黑暗中如同指引的星辰，与士兵们坚毅的目光交相辉映。机括的清脆鸣响，箭矢破空的锐啸，以及军官短促有力的口令声，交织成一曲充满力量与希望的守夜战歌。
萧北辰与诸葛明并肩站在角楼之上，望着这片生机勃勃而又杀气腾腾的景象。夜风吹动他的披风，左眼的星辉在不经意间流转，与城墙上下那点点符文微光遥相呼应，仿佛星辰落入了凡间，与这人间兵戈之气融为一体。
“技术突破，只是我们迈出的第一步。”萧北辰的声音平静，却带着一种洞穿未来的深远，“如何将技术转化为实实在在的战斗力，如何让先进的武器与士兵的勇气、将领的智慧完美结合，如何让这‘破军’之利，真正成为护国安邦的基石……这才是我们未来真正的考验所在。”
诸葛明轻摇羽扇，望着远方沉沉的夜色，缓声道：“主公英明。利器已备，士气正旺。接下来，便是等待，并准备好迎接那必将到来的风暴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