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章 针锋相对,暗藏机锋(1/2)

百花诗会,因黛玉与林晓的先后惊艳表现,气氛被推至一个高点。赞誉之声未绝,觥筹交错间,看似雅致和谐的帷幕下,一丝不谐之音却悄然泛起。

一位坐在薛宝钗斜后方、之前林晓留意到的黑袍枯槁老者,忽然干咳一声,声音嘶哑如砂纸摩擦:“林黛玉姑娘才情高绝,老朽佩服。不过……”他浑浊的眼珠转动,看向黛玉手中那支依旧紫光莹莹的“梦萦海棠”,“适才姑娘诗中‘偷来梨蕊三分白,借得梅花一缕魂’之句,固然精妙,却令老夫想起一桩古之公案。”

众人目光被他吸引。这老者号“枯木叟”,是姑苏修真界一位以学问驳杂、性情古怪着称的散修,修为不明,但资历颇老,常有些惊人之语。

黛玉心中一紧,面上却依旧沉静,微微颔首:“愿闻其详。”

枯木叟慢条斯理道:“古有传说,有那精魅之属,最擅‘偷借’他物精华灵韵,以补自身不足,伪装仙姿。尤以花木之精为甚。林姑娘此句,固然是诗家奇想,但落在某些心疑之人耳中,或恐生些不必要的联想……呵呵,老朽妄言,姑娘莫怪。”

这话可谓诛心!表面是讨论诗句用典,实则暗指黛玉之才、其引动花魂之能,或许并非天生灵性,而是类似“精魅”般“偷借”外物而来?甚至影射其身世不清?

堂内气氛骤然一凝。不少目光在黛玉和枯木叟之间逡巡,有人皱眉,有人若有所思,亦有人露出看好戏的神色。

黛玉脸色微微发白,纤细的手指攥紧了衣袖。她性子敏感,如何听不出其中恶意中伤?但骤然被如此当众刁难,又是涉及这等虚妄污蔑,一时竟不知如何辩驳,只觉一股委屈与寒意涌上心头。

薛宝钗眉头微蹙,正欲开口缓和,她身旁那位气质高华的女修却轻轻按了按她的手,示意暂且观望。

王熙凤眼波流转,似笑非笑,并未出声。

主位上的朱重八,依旧面带笑容,仿佛没听出弦外之音,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。

枯木叟见黛玉不语,眼中闪过一丝得色,继续道:“老夫并非质疑姑娘,只是忽然想起一桩旧闻。听闻数十年前,姑苏城外曾有‘绛珠仙草’化形之说,亦是天赋异禀,善感花木,后却不知所踪,疑是遭了天妒,或是……本源有亏?不知林姑娘可曾听闻?”

这已近乎赤裸的指控!将黛玉与传说中的精怪并提,暗示她可能非人,或其天赋来路不正。

黛玉身子晃了晃,眼中已浮起一层水光,却强忍着不肯落下。她天性骄傲,何曾受过如此当众折辱?

就在此时,一个清冷平静的声音响起,不高,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细微的议论:

“枯木前辈博闻强记,令人钦佩。不过,前辈似乎只知其一,不知其二。”

众人循声望去,只见林晓缓缓站起身,手中依旧握着那支冰蓝的“幽谷冰兰”,眼神淡然地看向枯木叟。

“哦?林晓姑娘有何高见?”枯木叟眯起眼睛。

林晓向前走了两步,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:“前辈提及‘偷借’之说,乃精魅小道,损人利己,终非正道。然天地造化,万物有灵,交感共鸣,本是自然之理。黛玉妹妹之诗,感花之魂,抒己之怀,乃是灵性相通,心意相投,何来‘偷借’?譬如明月映水,水纳月华,乃是交辉,岂是湖水偷了月光?”

她顿了顿,继续道:“至于前辈所言之‘绛珠仙草’旧闻,晚辈孤陋,未曾详知。但即便真有仙草本源化形,亦是天地钟灵毓秀所生,秉持自然之道生长。其善感花木,正是本性纯真,与万物亲和。若因天赋异禀便遭猜忌,岂非如因美玉生辉而疑其非石?大道至公,唯德与才,方可长久。”

这番话,有理有据,不卑不亢,既驳斥了“偷借”污蔑,又将黛玉的天赋引向“灵性相通”、“天地钟灵”的正道,更暗讽枯木叟以貌取“才”、心思狭隘。

“说得好!”那位手持龙头拐杖的老儒忍不住赞道,“林姑娘此言,方是正理!诗道亦是心道,心正意诚,方能与万物共鸣。枯木道友,你着相了。”

枯木叟脸色微沉,冷哼一声:“伶牙俐齿!然则,共鸣之说,虚无缥缈,如何证实?焉知不是某种……秘术伪装?”

这便是胡搅蛮缠了。林晓眼神微冷。她知道,对方或许并非针对黛玉本人,而是受人指使,或想借机试探打压。今日若不能彻底化解,日后此类流言必将困扰黛玉。

她心念电转,忽然展颜一笑,只是笑意未达眼底:“前辈既然要‘证实’,晚辈不才,愿以这手中冰兰,与前辈……共证一番‘交感共鸣’之理,如何?”

此言一出,满堂皆惊。这林晓,竟要与枯木叟这明显不怀好意的老修士当场“斗法”印证?

朱重八眼中兴趣更浓,身子微微前倾。刘基捻动念珠的手指也停了下来。

枯木叟先是一愣,随即怪笑:“如何共证?莫非林姑娘也要学令妹,吟诗一首,引动花魂?那可未必人人信服。”

“非也。”林晓摇头,目光扫过堂中众人,朗声道,“诗词乃心意抒发,信者自信,疑者自疑。晚辈斗胆,请诸位暂且移目窗外。”

众人不解,但好奇心都被勾起,纷纷依言望向水榭之外,正对着一片开满各色灵荷的池塘,午后的阳光斜照在水面与荷叶上。

只见林晓缓步走到水榭窗边,将手中那支“幽谷冰兰”轻轻置于窗台阳光之下。她并未吟诗,也未动用明显灵力,只是伸出右手食指,指尖凝聚起一点极其微弱的、清蒙蒙的灵力光点。

然后,她以指为笔,凌空对着窗外池塘方向,看似随意地划动。指尖灵力光点随之拉伸出纤细的光线,在空中勾勒出简单却流畅的轨迹——并非文字,而是几道弧线,几个交点。

与此同时,她以神识极其精微地操控着那一缕灵力,模拟着阳光穿过不同介质时的折射、散射效应,并悄然引动空气中弥散的、属于“幽谷冰兰”的冰寒灵气,以及池塘水汽、荷叶清香等自然气息。

这一切,皆基于她对现代光学原理的粗浅理解,以及对灵力波动、自然灵机敏锐感知的结合!

在众人眼中,奇景发生了!

窗外斜射的阳光,在林晓那看似随意的凌空勾勒下,仿佛被无形的棱镜“梳理”过一般,竟在水榭与池塘之间的空中,折射、汇聚、交织出一片朦胧而璀璨的七彩光晕!光晕之中,更有点点如冰晶似雪尘的微光闪烁,那是冰兰寒气与水汽的微观体现!

更妙的是,这片人为“制造”的绚丽光晕,其形态、色彩流动,竟隐隐与窗台上那支真实“幽谷冰兰”的花型、冰蓝光泽产生奇妙的呼应!仿佛那支冰兰的“精魂”被光影放大、投射到了空中!光晕散发出纯净、凛冽又带着生命感的意蕴,虽不如黛玉引动花魂那般“灵性”,却更直观、更“可视”地展现了“物”与“境”、“灵”与“象”之间,可以如何通过特定的“理”与“法”去“交感”与“共鸣”!

这不是幻术,因为并未虚构景象;这也不是单纯的法术,因为它蕴含了某种对自然之“理”的理解与应用。这是将现代科学认知,以修真手段进行了一次精妙的“可视化”演绎!

“这……这是何等手段?”青玄道长再次忍不住起身,目中异彩连连,“并未强行催发花木灵性,而是以灵力模拟、引导自然天光、水汽、寒意,重构其‘意韵’与‘理趣’!此法……暗合‘道法自然’之妙谛!虽不涉高深修为,却需对灵力、对万物细微之理有极精妙的掌控与悟性!”

刘基缓缓吐出一口气,看向林晓的目光已不仅仅是欣赏,更带上了深深的探究与思索。此女所为,已超乎寻常修真者对“术”的运用范畴。

朱重八抚掌大笑,声震屋瓦:“妙!妙不可言!林姑娘真乃奇才!不吟诗,不作赋,却以光影为言,以自然为证!枯木道友,此等‘交感共鸣’,可还‘虚无缥缈’?可还需‘秘术伪装’?”

枯木叟脸色青白交加,看着窗外那逐渐消散、却已深植人心的瑰丽光晕,半晌说不出话。他本想刁难黛玉,却引出了林晓这般匪夷所思的反击,此刻再胡搅蛮缠,便是自取其辱了。他只得干巴巴地道:“林姑娘……手段新奇,老夫……开眼了。”说罢,颓然坐回,不再言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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