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5章 终局（2/2）

黑袍人前方所有的空间，连同他周身那层晦暗的防护，如同被投入绝对零度领域的琉璃，瞬间凝固、冻结、继而崩碎成最细微的粒子！他前冲的身形硬生生僵住，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骇然与难以置信的神色，他那足以威胁元婴修士性命的终结之力，在这纯粹的法则碾压面前，如同阳光下的薄雾，瞬间消散！

“不——！”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而绝望的嘶吼，整个身体便在那冰蓝戟芒的扫过下，如同被风吹散的沙雕，从头到脚，寸寸碎裂，化为一片弥漫的、带着暗金色的冰晶尘埃，彻底湮灭。

融法境与法则境之间，那宛若天堑的差距，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。任你手段诡异，在绝对的世界本源力量面前，依旧不堪一击。

秒杀！

真正的、毫无悬念的秒杀！

黑袍人的死亡，并未让赫连屠有丝毫停顿。他的目标，自始至终，都是那团不断扭曲、试图重新凝聚触手抢夺冰核的蚀渊聚合体！

“蚀渊！今日，就算燃尽吾之残魂，也要将你这污秽，彻底埋葬于此！”赫连屠转身，战戟指向暗红阴影，他身上的冰甲裂纹越来越多，气息如同风中残烛，但那战意，却燃烧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。他竟开始燃烧自己剩余的本源与魂能，要与蚀渊做最后的了断！

蚀渊聚合体发出暴怒而夹杂着一丝忌惮的嘶鸣，它感受到了赫连屠那同归于尽的决绝。暗红色的湮灭波纹以前所未有的强度扩散开来，与赫连屠燃烧自我引动的冰狱法则疯狂对撞！

整个圣殿迎来了最后的崩解。穹顶大面积坍塌，巨大的冰棱如同山峰倾覆，能量池彻底沸腾、蒸发，地面裂开深不见底的沟壑，浓郁的冰系能量与污秽的湮灭气息混合，形成毁灭性的风暴，席卷每一个角落！

林清清悬浮在崩塌的圣殿中央，周身无形的秩序力场将坠落的巨石与能量乱流隔绝在外。她看着状若疯魔、与蚀渊死战的赫连屠，看着那枚光芒明灭不定、表面裂纹逐渐增多的永恒冰核，又感受到眉心那枚灵晶传来的、关于“源初之火”的微弱指引。

冰霰的希望，赫连屠的牺牲，蚀渊的威胁，冰核的命运……还有她自身寻找归途的目标。

留下，介入这注定惨烈的终局？以她目前的状态，即便动用审判权柄，面对一个拼命的法则境和一个疯狂的蚀渊聚合体，胜算渺茫，更可能暴露自身，引来此界更强存在的关注。而且，那失控的冰核，就像一个随时会爆炸的星辰核心，留在这里极度危险。

离开，趁乱脱身？这似乎是最理智的选择。冰霰的灵晶已经到手，其中蕴含的信息和那丝关于“源初之火”的线索，或许比她强行夺取一枚濒临破碎、且已被污染的冰核更有价值。

她的目光最后扫过那枚在能量风暴中飘摇的永恒冰核，又看了一眼与蚀渊死死缠斗、身影逐渐被狂暴能量吞没的赫连屠。

一丝极淡的、难以言喻的情绪在她眼底掠过，随即被绝对的理性压下。

她做出了决定。

身形一动，不再留恋这即将彻底毁灭的圣殿，化作一道淡薄的虚影，沿着来时甬道相反的方向——那是冰霰灵晶信息中隐约提示的、一条通往遗迹更深层，或许也是通往外部其他出口的隐秘路径——疾驰而去。

在她身后，冰之圣殿发出了最后的哀鸣，在法则对撞的极致光辉与蚀渊那充满不甘的尖啸中，轰然倾覆，将所有的争斗、牺牲与秘密，一同埋葬于万丈冰渊之下。

无尽的寒意与黑暗吞噬了来路。

林清清的身影，消失在崩塌的遗迹深处，唯有眉心灵台处那一点清凉，如同黑夜中的孤星，指引着前方未知的道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