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5章 连眼泪都不会流（2/2）

剧痛传来，阳介却恍若未闻。

他没有选择反击，反而缓缓蹲下身，无视了身后九号体那再次凝聚杀意的姿态，从地上拾起一块沾染了他鲜血的、刻有家族纹路的碎石。

他用指腹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纹路，声音轻得仿佛怕惊扰了沉睡的亡魂：“你还记得吗？小时候我们最喜欢在这里藏零食，妈妈每次都找不到……因为她永远也想不到，我们偷偷在那个最大的香炉底下，挖了一个只有我们知道的小洞。”

九号体的动作出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凝滞。

他的装甲缝隙中，猛地喷出一缕极细的白色雾气——那是内部冷却系统因突如其来的思维紊乱而瞬间超载的征兆。

这零点几秒的停顿，便是战机！

然而，战斗再度爆发，阳介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。

九号体的速度、力量、反应，全都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境地，更可怕的是，他的每一击，都精准地模仿着阳介惯用的攻击节奏和战斗习惯，仿佛是在完美地复刻他的灵魂轨迹。

潜伏在远处屋脊之上的卡卡西，左眼的写轮眼早已催动到极致，却惊骇地发现，他根本无法捕捉到九号体哪怕一丝一毫的查克拉流动。

“这不是忍术……也不是体术……”卡卡西喃喃自语，额头渗出冷汗，“这是一种纯粹的、否定一切情感的……领域！”

祠堂废墟内，阳介节节败退，身上不断增添新的伤口。

九号体如影随形，冰冷的拳风锁定了他的所有退路。

终结的一击，来了！

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阳介将要被重创的瞬间，他突然停止了所有闪避动作，任由那只包裹着漆黑装甲的拳头，结结实实地轰入自己的胸膛！

“噗——！”

骨骼碎裂的闷响伴随着剧痛传来，阳介猛地喷出一口鲜血。

然而，在这极致的痛苦中，他眼中却没有丝毫畏惧，反而闪过一抹决然的光。

【情绪代谢——发动！】

足以致命的伤害，在阳介体内被一股奇异的力量瞬间转化，没有变成查克拉，也没有变成力量，而是化作一团无比温暖柔和的光芒，从他胸口的伤处绽放开来，瞬间照亮了整个阴暗的祠堂。

他剧烈地喘息着，身体摇摇欲坠，却用尽力气，对眼前那个造成这一切的“自己”低语道：“你……有没有闻过……雨后院子里的味道？”

九号体的拳头还嵌在他的胸膛里，动作却彻底僵住。

“那是妈妈……晾晒被褥时，阳光穿过纯棉布料，再混合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……”阳介的声音越来越弱，却清晰地传入九号体的接收器中，“你说我是凶手？可你……你连那种独一无二的味道，都不曾真正拥有过。”

“味……道？”九号体那毫无波动的机械声线，第一次出现了断续和杂音，“不……这是……逻辑外……干扰信息……”

他的拳头，开始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。

覆盖全身的装甲接缝处，浮现出蛛网般的细密裂痕。

【系统警报：检测到‘伪我认知冲突’等级急剧攀升！

情绪抑制核心负荷已达99.8%！

即将突破临界值！】

阳介的嘴角再次溢出一缕鲜血，他缓缓抬起头，迎上那双与自己一模一样、却毫无生气的金色瞳孔，心中只剩下一个冰冷的念头。

你要否认情感？好啊……那我就让全世界的回忆，都成为你的刑具。

就在此时，远方山巅之上，那只一直盘旋的巨鹰发出一声高亢的鸣叫，俯冲而下。

它锋利的爪中，一枚早已碎裂的铭牌彻底化为齑粉，灰烬融入夜风，跨越距离，悄无声息地洒落。

其中一片沾染了童年烤鱼香气的羽毛灰烬，轻飘飘地，落在了九号体冰冷的肩甲之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