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7章 守门人刁难,狗眼看人低(1/2)
悬空屿核心区域传来的灵力波动与嘈杂人声,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,瞬间打破了黄辰心中因旧景而生的那一丝涟漪。黄岩那熟悉而又令人厌恶的神识扫过,更是让他眼神骤然转冷。
没有丝毫犹豫,黄辰身形如烟,循着那波动与声源,无声无息地潜行而去。他绕开几处明暗岗哨与预警禁制,很快便接近了悬空屿中心地带——一片由数座风格古朴、以灵木与奇石搭建而成的殿宇楼阁组成的建筑群。其中最为显眼的,是一座三层高的主殿,匾额上龙飞凤舞地写着“迎仙殿”三字,乃是悬空屿接待外来宾客与处理日常事务之所。
此刻,迎仙殿前的白玉广场上,正聚集着二三十人,气氛显得有些紧张。人群分为两拨。一拨是十余名身着统一淡金色劲装、胸口绣有闪电云纹的黄族值守弟子,为首者是一名面白无须、眼神却带着几分倨傲与不耐的中年管事,修为在金丹中期左右。另一拨则是七八名风尘仆仆、衣着各异、气息驳杂的修士,看起来像是前来悬空屿寻求接引或办事的外来者。
黄辰藏身于广场边缘一株枝叶繁茂、散发着清香的“云纹桂”树冠之中,借助枝叶与自身完美的气息收敛,将下方情形尽收眼底,同时,他也“看”到了匆匆从侧殿走出的黄岩。
黄岩比百年前成熟了许多,蓄起了短须,面容依稀能辨出当年的轮廓,只是眉眼间多了几分世故与隐约的阴沉。他穿着一身用料考究的淡金色长袍,腰间悬挂着一枚代表执事身份的玉牌,修为竟然也达到了金丹初期。此刻他眉头紧皱,快步走到那中年管事身边,低声询问着什么。
“赵管事,怎么回事?何故在此喧哗?”黄岩声音刻意压低,带着一丝不悦。
那被称为赵管事的中年人连忙转身,脸上倨傲之色稍敛,换上几分恭敬,但语气依旧透着不耐:“黄执事,您来得正好。这帮人,非说有什么紧急要事需即刻使用传送阵返回祖宅,却又拿不出完整的通关玉碟和长老手令,只凭一枚边缘都快磨平了的旧式族徽和几句含糊不清的说辞,便要硬闯。属下按规矩办事,他们反倒在此纠缠不休,惊扰了清净!”
黄岩顺着赵管事所指,看向那七八名外来修士。为首的是一个头发花白、面容沧桑、独臂的老者,他手中紧紧攥着一枚色泽暗淡、边缘确有磨损的青铜色族徽,眼神浑浊却透着焦急。他身后几人,有男有女,大多带着伤,气息不稳,似乎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。
“黄……黄执事!”那独臂老者看到黄岩,浑浊的眼睛猛地一亮,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,踉跄上前两步,声音沙哑急切,“是老朽啊!黄三槐!祖宅外院灵植房的黄三槐!百年前,您随天雄长老来外院巡查时,老朽还给您奉过茶!您还记得吗?”
黄岩眉头蹙得更紧,仔细打量了老者几眼,似乎在记忆中搜寻,半晌才迟疑道:“黄三槐?有点印象……你不是负责看守‘云梦泽’外围的那处旧药园吗?怎会来此?还如此狼狈?”
独臂老者黄三槐闻言,脸上闪过悲愤与惊恐交织的神色,急声道:“执事明鉴!半月前,云梦泽深处的‘瘴龙潭’异动,突然爆发大规模毒瘴,其中更窜出数头实力堪比金丹的变异毒蛟,袭击药园!值守弟子死伤惨重,药园近乎全毁!老朽拼死带着几个侥幸存活的小辈杀出重围,一路逃亡至此,就是为了尽快将消息传回祖宅,请长老们定夺啊!那瘴龙潭异动非同小可,恐有更大变故!”
他身后几名年轻男女也纷纷点头,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恐惧。
黄岩听完,脸上却没有太多动容,反而眉头微挑,语气带着一丝怀疑:“云梦泽瘴龙潭异动?此事非同小可,你为何不通过传讯玉符上报?反而要亲自跑来悬空屿?”
“执事有所不知!”黄三槐急切道,“那毒瘴爆发时,便干扰了所有传讯手段!我们尝试多次,玉符根本无法激活!这才不得不冒险穿越数处险地,赶来悬空屿!您看,这是老朽的身份玉碟,虽有些残破,但气息做不得假!还有这几位小辈,都是药园值守弟子的后人,身份亦可查验!只求执事行个方便,开启传送阵,让我们回去禀报!迟了,恐生大祸啊!”
说着,他将手中那枚旧族徽和一块边角碎裂的玉碟恭敬递上。
黄岩接过,随意用神识扫了扫,又瞥了一眼那几名面带惶恐的年轻修士,脸上露出沉吟之色。那赵管事见状,凑近低声道:“执事,规矩就是规矩。没有完整的通关玉碟和长老手令,仅凭这残破的身份凭证和一面之词,就动用传送阵……万一有诈,或是消息有误,上头怪罪下来,你我可担待不起。再者,近来族中戒严,您也是知道的……”
黄岩眼神闪烁,显然被赵管事说动了。他将族徽和玉碟丢还给黄三槐,清了清嗓子,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:“黄三槐,你的情况本执事知晓了。不过,族规森严,没有完整手续,不得擅用传送阵。这样吧,你们暂且留在悬空屿,待本执事将此事上报,核查无误后,再安排你们返回祖宅。赵管事,带他们去‘待客居’安顿,好生看顾。”
“待客居”是悬空屿用于安置一些身份不明或需长时间滞留的外来者的地方,条件简陋,且等同于软禁。
黄三槐一听,脸色顿时惨白,噗通一声跪倒在地,老泪纵横:“执事!不可啊!此事真的万分紧急!那瘴龙潭的毒瘴已然蔓延,其中异兽凶猛,若不及时处置,恐会危及云梦泽周边更多族产,甚至威胁到祖宅外围的屏障!求您通融通融,先让我们回去报信吧!”
他身后几名年轻修士也跟着跪下哀求。
黄岩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,挥袖道:“本执事已做决断,休要再纠缠!赵管事,还不动手?”
赵管事会意,脸上露出狞笑,对身后一众黄族弟子喝道:“没听见执事吩咐吗?将这几人请去待客居!若敢反抗,以扰乱悬空屿秩序论处!”
十余名黄族弟子应诺,气势汹汹地围了上来,就要动手强行带走黄三槐等人。这些弟子大多在筑基期,少数领头者有金丹初期修为,对付伤痕累累、修为最高不过筑基后期的黄三槐几人,绰绰有余。
黄三槐几人面露绝望,眼中满是不甘与悲愤。他们千里迢迢、历经生死赶来报信,却连门都进不去,还要被当做犯人软禁!
树冠之中,黄辰静静地看着这一幕,眼神平静无波。黄三槐……这个名字在他遥远的记忆中有些模糊的印象,似乎是外院一个老实本分、资质平平的老灵植夫。他说的瘴龙潭异动是真是假暂且不论,但黄岩与这赵管事面对族人求告、事关族产安危的紧急情报,却如此敷衍推诿,死守教条,甚至态度恶劣,其行径着实令人心寒。
这就是如今黄族守门人的嘴脸?趋炎附势,刻板冷漠,对同族危难视若无睹。
他本不欲在此刻节外生枝,但看着黄三槐那绝望的眼神,心中某处微微一动。当年他被诬陷驱逐时,也曾遭遇过无数这样的冷眼与刁难。如今时过境迁,这等风气,似乎愈演愈烈。
就在黄族弟子即将动手之际,黄辰心念微动,一缕微不可察、却蕴含着奇异安抚与暗示之力的神念,如同无形的涟漪,悄然扩散出去,轻轻拂过场中每一个人。
那气势汹汹的赵管事,脚步忽然一滞,脸上凶厉之色莫名淡去了几分,心中没来由地升起一丝犹豫和……淡淡的心虚?围上来的黄族弟子,动作也下意识地放缓,面面相觑。
黄岩眉头一皱,正觉有异,那跪地的黄三槐却不知哪里来的勇气,猛地抬头,嘶声喊道:“黄执事!赵管事!你们如此行事,就不怕寒了外院无数族人的心吗?就不怕耽搁了大事,日后长老们追究起来,你们承担得起吗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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