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0章 吴家柔掌妙，切磋交流获益多（2/2）

他这话声音虽轻，却仿佛穿透了空间，清晰地传入了后院正在交手的两人耳中，尤其是那吴家子弟吴清风耳中。

吴清风闻言，浑身剧震，手中柔掌的招式为之一滞，竟被那李家子弟抓住机会，一拳逼退数步，气息一阵浮动。

但他并未恼怒，反而眼中爆发出惊疑不定与若有所思的光芒。他虚晃一招，逼退对手，随即抱拳道：“李兄，今日暂且到此如何？小弟忽有所感，需即刻静思。”说罢，竟不再理会对方，身形一闪，便从后院掠出，目光急急地扫向茶楼大堂，最终定格在凭栏而坐、神色平淡的黄辰身上。

那李家子弟愣了一下，虽然心有不甘，但见吴清风已无战意，且对方实力确实胜过自己，只得悻悻罢手，骂骂咧咧地离开了。

吴清风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袍，快步走到黄辰与慕清寒桌前，神情郑重地拱手一礼：“在下吴家吴清风，方才听得兄台高论，如醍醐灌顶，冒昧请教，兄台可是对我吴家柔掌有所指教？”

他态度诚恳，并无世家子弟常见的骄矜之气。

黄辰放下茶杯，看了他一眼，淡淡道：“指教不敢当，只是旁观有感。柔水之道，上善若水，利万物而不争，固然是极高境界。然水亦有怒涛拍岸、惊涛裂石之时。武道亦是如此，一味守柔，恐成绵软。须知，至柔之中，当蕴至刚之志；不争之外，需有必争之心。如此，柔掌方可不朽。”

吴清风浑身再震，如同被一道闪电劈中脑海！黄辰的话，直指吴家柔掌传承中一个长久以来被忽略，或者说被“养生”、“不争”理念有意无意掩盖的潜在问题！是啊，水至柔，但洪水滔天时，何尝不是至刚至猛？吴家柔掌一味追求化解与防御，是否在无形中削弱了其应有的锋芒与进取之力？

他呆立原地，脸上表情变幻不定，时而困惑，时而恍然，显然内心正经历着激烈的思想碰撞。

慕清寒也若有所思。黄辰这番话，不仅适用于吴家柔掌，对她同样有所启发。她的“归墟”剑意主终结、寂灭，是否也过于偏向“毁灭”一侧？在终结之中，是否也应蕴含一线“新生”的可能？刚柔、生死、终结与新生……这些对立的意境，似乎并非绝对，而是可以相互转化，彼此依存的。

良久，吴清风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，眼中恢复了清明，对着黄辰深深一揖：“听君一席话，胜练十年功！兄台寥寥数语，解我多年之惑！清风感激不尽，不知兄台高姓大名？可否移步寒舍，容清风略尽地主之谊，也好多多请教？”

他此刻已将黄辰视为隐世高人，态度恭敬无比。

黄辰摆了摆手：“萍水相逢，不必拘礼。我姓黄。请教不敢当，互相印证罢了。”他并未答应去吴家，但语气缓和了许多。

吴清风见状，也不再强求，但热情不减，当即唤来茶楼掌柜，将黄辰二人的所有花费记在自己账上，又奉上吴家特制的“清心润脉茶”以示诚意。随后，他当真虚心向黄辰请教起武道中“刚柔并济”、“动静相宜”的关窍来。

黄辰也并未藏私，随口点拨几句，往往便让吴清风茅塞顿开，喜不自胜。慕清寒在一旁静静听着，同样获益匪浅，对自身武道之路的思考更加深入。

一番交流，宾主尽欢。临别时，吴清风再三感谢，并赠予黄辰一枚刻有吴家徽记的“柔水令”，言道持此令可在吴家势力范围内得到礼遇与帮助。

离开柔水城，慕清寒忍不住问道：“你似乎对指点吴家颇感兴趣？”

黄辰望着远方天际，那是隐世族界的方向，语气悠然：“万道同源，触类旁通。吴家柔掌之道，于我印证某些想法亦有裨益。更何况……此行黄族祖宅，未必一帆风顺。多个朋友，多条路，总是好的。”

慕清寒闻言，冰眸微凝，点了点头。她知道，平静的游历悟道时光或许即将结束，隐世族界，那个更加神秘、也更可能危机四伏的地方，正在前方等待着他们。而吴家这段善缘，或许在未来的某个时刻，真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。

两人不再停留，辨明方向，朝着古武秘境与隐世族界接壤的边界地带，加速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