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炉火（1/2）

哑泉谷的前进基地在绝密中悄然成形。陈敖带着最忠诚的人手，如同蚂蚁筑巢般，在陡峭的谷地中开辟出隐蔽的路径，搭建起足以容纳百人的简易营寨和工坊，并储备了可供月余之用的粮秣与清水。此处进可窥伺蛇谷，退可依险而守，成为了蓬莱深入西北方向的一颗暗子。

与此同时，李闯的袭扰战术愈发精熟。他不再追求歼灭战，而是化整为零，手下精锐分成数支小队，如同附骨之疽，昼夜不停地袭击鹰隼部的伐木队、狩猎组以及取水的小股人马。纵火、下毒、设置陷阱，手段层出不穷。鹰隼部不堪其扰，边境地区几近瘫痪，不得不加大巡逻力度，兵力被牢牢牵制，开采蛇谷矿脉的进度明显迟滞。

然而，真正的突破，来自于公输迁的工匠营。

经过无数次失败与尝试，在消耗了仅存不多的铜料和木炭后，公输迁带着弟子们，终于依据蛇谷矿石的特性，成功建造了一座小型但效率更高的竖式炼炉，并改进了鼓风技术。当第一炉泛着暗红色光泽、品质远超以往的铜液缓缓流出，注入预设的剑范之中时，整个工匠营爆发出一阵压抑的欢呼！

冷却，破范。一柄形制古朴、但剑身匀称、寒光闪闪的青铜短剑呈现在众人面前。公输迁双手微颤，将短剑捧到我面前。剑身还带着余温，上面有着天然形成的、如水波般的纹路，比之前用秦地带去的铜料铸出的剑，质地似乎更为坚韧。

“主公，成了！”公输迁老泪纵横，“此矿品质极佳，淬火得法，锋锐远胜以往！若能源源不断，我蓬莱甲兵之利，将不惧鹰隼！”

我接过短剑，入手沉甸，轻轻挥动，破空声清脆。希望，从未如此刻般触手可及。

“大善！”我重重拍了拍公输迁的肩膀，“公输先生立此大功，当记首功！所有参与工匠，皆有重赏！”

然而，喜悦之后，是更严峻的现实。冶炼对木炭的消耗是惊人的，哑泉谷附近的林木已被快速砍伐，燃料供应即将难以为继。且小规模冶炼，对于支撑一场战争而言，仍是杯水车薪。

“必须尽快控制蛇谷，至少，要能秘密、持续地获取矿石。”我心中暗忖。而这，需要更强的实力，以及……更关键的契机。

这个契机，随着山鬼部的使者再次到来，悄然浮现。

此次来的，并非往常的老者，而是大祭司身边一位地位更高的巫祝，带着十余名精锐战士，以及……一份厚重的礼单：珍贵的药材、稀有的兽皮，甚至还有几名擅长寻找矿脉的土着向导。

礼下于人，必有所求。

在勤政堂，巫祝带来了大祭司的口信（经由略通双方语言的土着结结巴巴地转译）：“蓬莱的朋友，你们的勇武，如同山间的猛虎，令鹰隼部胆寒。大祭司敬佩你们的智慧与力量。然，鹰隼部如同受伤的饿狼，反扑必将更加凶猛。独虎难斗群狼。大祭司邀请尊贵的徐福阁下，再赴圣所，共商……灭狼大计。”

灭狼大计？我心中一动。山鬼部终于不再满足于小规模的合作与牵制，想要主动出击了？是看到了我们的价值，还是他们感受到了更大的压力？

“此外，”巫祝指了指那几名向导，“大祭司知贵部善于炼制坚硬金属（他比划着刀剑），此几人，熟知山峦，或可助贵部寻找……发光（意指矿脉）的石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