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 血盟（1/2）

山鬼部首领以血祭鹿、高举青铜剑的姿态，如同一个烙印，深深烙在望海营每个人的心头。那不是和平的橄榄枝，而是染血的战书。短暂的缓冲期结束了，空气中重新弥漫起硝烟将至的紧张。我们与那个只闻其名、未见其形的“鹰隼部”，已被一条无形的、充满敌意的线紧紧捆绑。

议事堂内，油灯摇曳。陈敖、李闯，以及几位被推举出来的工匠和农事头领围坐在一起，气氛凝重。

“山鬼部……是想拿我们当刀使！”李闯率先打破沉默，拳头砸在粗糙的木桌上，“他们与鹰隼部有仇，自己不敢硬碰，便想拉我们下水！那血祭，分明是逼我们表态！”

陈敖相对冷静：“话虽如此，但鹰隼部凶残，覆灭小部落如同碾死蝼蚁。若他们下一个目标是我们，单凭望海营，能抵挡多久？与山鬼部联手，或许是唯一生机。至少，他们熟悉地形，了解敌人。”

“联手？非我族类，其心必异！”李闯反驳，“你怎知他们不会在关键时刻反咬一口？别忘了王什长是怎么死的！”

争论的焦点，从是否对抗鹰隼部，转向了如何对待山鬼部这个潜在的、不可靠的“盟友”。我默默听着，心中权衡。

“够了。”我缓缓开口，声音不高，却让争论瞬间平息。“鹰隼部是敌，已无争议。山鬼部是友是敌，尚未可知。但眼下，我们别无选择，必须借其力。”

我站起身，走到那张鹿皮地图前：“其一，鹰隼部扩张之势已成，绝不会因我们退让而止步。望海营位置显眼，资源相对富集，必是其目标。被动挨打，不如主动寻机。其二，山鬼部主动示警并立血盟，无论其真心几何，至少表明他们目前需要我等牵制鹰隼部。这便是我们的机会。”

我指向地图上那条象征界河的溪流：“我们需要更具体的情报，关于鹰隼部的兵力、习性、弱点。也需要山鬼部证明他们的‘诚意’。李闯，”

李闯抬起头，眼神依旧不满，但保持着恭敬。

“筑坝工程不能停，那是我们的命脉。但护卫营需分出人手，加紧操练，尤其是弓弩射击和山林作战。我会让工匠营优先打造更多箭矢和近战兵器。”

我又看向陈敖：“你亲自挑选机敏之人，设法与山鬼部建立更密切的联系。不要只停留在交易点。可以提议……联合进行一次小规模的狩猎或侦察，目标，就是鹰隼部的巡逻队。我们要亲眼看看敌人的实力，也要看看山鬼部战士的手段。”

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提议。深入敌境，与陌生的“盟友”协同行动，无异于刀尖跳舞。陈敖深吸一口气，重重抱拳：“末将领命！”

接下来的日子，望海营如同一架绷紧弦的弩机。打铁声、操练的呼喝声、筑坝的号子声交织在一起，充满了临战前的压抑与躁动。李闯将对土人的愤懑尽数倾泻在练兵上，要求极为严苛，但也确实让护卫队的战斗力提升了不少。陈敖则带着几名最得力的手下，频繁往来于交易点，通过更复杂的图画和手势，与山鬼部的人艰难沟通。

数日后，陈敖带回消息：山鬼部同意了联合行动。他们指定了一处位于三方势力交界、鹰隼部巡逻队常经过的峡谷作为伏击点，时间定在三天后的黎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