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 幸存者（2/2）

我们迅速收集了散落的、刻画着发光长矛的壁画石板，这可能是关键。然后在王离的指引下，钻入那条更为险峻的裂隙。裂隙仅容一人侧身通过，陡峭湿滑，向上攀爬极为艰难。王离似乎对此地极为熟悉，身手竟出乎意料地敏捷，在前引路。

约莫攀登了半个时辰，前方隐约有微光和新鲜空气透入。钻出裂隙，眼前豁然开朗——竟是一处被陡峭山崖环抱的、与世隔绝的小型山谷！谷中绿草如茵，一条清澈溪流潺潺流过，果树繁茂，气候温润，宛如世外桃源！

“此地名为‘遗珠谷’，是影爪族一处圣地，寻常族人不得入内。”王离喘着气解释道，“谷中有暗河通往外间，但出口隐蔽，白夷和影爪族大队人马难以发现。”

我们瘫倒在柔软的草地上，贪婪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，掬起甘甜的溪水痛饮。绝处逢生，恍如隔世。

安排好哨戒，我们围坐在溪边。我让王离仔细清洗，换上干净衣物，又给了他一些干粮。稍稍恢复体力后，我开始详细盘问。

“王离，你将所知一切，关于白夷、影爪族、还有那‘水镜’‘天帝弃民’之事，细细道来，不得有半分隐瞒！”

“卑职遵命！”王离跪坐在地，整理了一下思绪，开始讲述。他的叙述断断续续，夹杂着大量土语词汇和难以理解的描述，但拼凑出的图景，却令人心惊肉跳。

据他所说，白夷自称来自西方极远之地一个叫“亚特兰蒂斯”的庞大帝国，科技远超想象，追求一种名为“源能”的永恒力量（疑似与星髓有关）。他们视其他文明为“野蛮人”或“试验品”。而影爪族，则是瀛洲远古遗民，崇拜一种名为“渊虺”的海洋巨兽（似与壁画巨鲸触手怪相符），与白夷是世仇。那“水镜”是白夷的一种通讯工具，能传递影像信息。而我的画像和“天帝弃民”的通缉令，正是从“水镜”中流出，似乎源自一个更高级的白夷机构，原因成谜，可能与“长生秘宝”的传说有关。

“长生秘宝……究竟是何物？”我死死抓住这个关键。

王离茫然摇头：“卑职……卑职不知具体。只影影绰绰听影爪族祭司提过，似与……与能发光发热的‘星星骨头’（星髓？）和……和某种‘不死之秘’有关……”

星髓？不死之秘？我猛然想起公输迁对星髓能量特性的推测，以及地宫中发现的那具疑似进行过可怕改造的“白夷”尸体……一个可怕的猜想浮上心头：难道白夷（或他们背后的势力）认为，我徐福掌握了利用“星髓”实现“长生”的关键技术？所以不惜跨越重洋，追捕至此？

若真如此，那我们面对的，将是一个科技恐怖、势力遍及四海、对长生有着疯狂执念的庞然大物！嬴政的寻仙船队，恐怕也只是这盘大棋中，一枚不幸的棋子！

“大人……”王离小心翼翼地看着我阴晴不定的脸色，低声道，“我们还……还有希望！卑职在影爪族为奴时，曾偷听到……白夷内部似乎并非铁板一块，有什么‘元老院’和‘执政官’之争……而且，他们好像……特别惧怕这片大陆深处某种……‘古老的存在’……”

内部争斗？古老存在？信息碎片越来越多，真相却愈发扑朔迷离。

就在这时，负责在山谷高处了望的哨兵突然连滚爬下，脸色煞白，声音颤抖：

“主公！不好了！谷外……谷外东北方向，升起大量浓烟！看方位……是……是我们主营地那边！”

主营地？！我霍然起身，心脏骤停！

几乎同时，另一名监视谷口暗河的哨兵也狂奔而来：

“报！主公！暗河出口方向，发现……发现影爪族的独木舟！数量很多！正在溯流而上，朝山谷来了！”

前有狼，后有虎！刚刚获得的喘息之机，转瞬即逝！

惊雷之后，是更猛烈的暴风雨。我们刚刚窥见这迷局的一角，便被再次卷入生死漩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