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暗礁（2/2）

一道道命令发出，整个蓬莱如同一架绷紧到极致的战争机器，开始高速而压抑地运转起来。

接下来的日子，是在极度紧张和压抑的等待中度过的。城墙上日夜戒备，斥候如同幽灵般在边境线上穿梭。李闯果然亲自带队，数次潜入山鬼部势力范围边缘，带回了零星却关键的情报：山鬼部正在集结兵力，其圣所附近出现了更多装备奇异、行动矫健的身影；黑风谷的鹰隼残部也异常活跃，与山鬼部信使往来频繁。

坏消息接踵而至。几支试图绕过危险区域、从小道运送应急粮草的小队再次遭遇伏击，对方手段狠辣，来去如风，显然是精锐。更令人不安的是，沿海的渔村传来消息，夜间曾看到漆黑的大船影子在远海游弋，数量似乎增加了。

压力与日俱增，城内开始出现流言蜚语，人心浮动。我知道，不能再等下去了。对手正在不断试探我们的底线，消耗我们的精力，等待我们露出破绽。

必须打破这个僵局，至少，要斩断他们伸进来的一只触手。

这一日，我将李闯秘密召至偏殿。

“查得如何？山鬼部与海外来客的联络通道，摸清了吗？”我低声问道。

李闯眼中闪过狼一般的凶光：“回主公，摸清了！他们有一支常备的信使小队，约二十人，由一名山鬼部头目和两名海外来客带领，每隔三五日，便会从圣所出发，经‘鬼哭涧’小路前往黑风谷，那条路险峻隐秘，是他们的必经之地！”

鬼哭涧……我盯着地图上那条狭窄的裂谷，心中杀机涌动。

“好！”我眼中寒光一闪，“就在鬼哭涧，给他们一个教训！李闯，你亲自挑选一百绝对可靠、擅长山地奔袭潜伏的死士，携带强弓毒弩，埋伏在鬼哭涧两侧崖顶。下次信使队经过时，给我全部留下，尤其是那两名海外来客，我要活的！记住，动作要快，要狠，不留活口，然后立刻撤离，毁掉一切痕迹！”

“末将明白！”李闯舔了舔嘴唇，露出残忍的笑意，“定叫他们有来无回！”

三天后，深夜。李闯带着一身露水和淡淡的血腥气回报。任务完成了。信使队二十三人，包括两名拼死抵抗、最终被毒箭射倒的海外来客，全部被歼，缴获了包括那褐色软革书信在内的若干物品。

我立刻召来公输迁和略通山鬼部土语的吏员，连夜审问那两名重伤被俘的海外来客，并解读缴获的信件。

审问的结果和信件的内容，让我的心沉入了谷底。这些海外来客，自称来自一个叫做“云汐国”的岛屿国度，他们掌握着高超的航海与冶炼技术。他们与山鬼部达成了秘密协议：云汐国提供锋利的武器和珍贵的珠宝，帮助山鬼部消灭蓬莱，独占这片土地的资源和通往内陆的通道；作为回报，山鬼部需臣服于云汐国，并开放所有矿藏供其开采。下一次大规模的联合进攻，就定在……半月之后的新月之夜！目标是同时进攻蓬莱城和蛇谷矿坑！

真正的风暴，即将来临。而我们，已经站在了悬崖边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