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炉火（2/2）

我微微一笑，心中明了。山鬼部这是看到了我们“炼制金属”的能力，想要以此作为更紧密同盟的筹码，甚至可能想获取这门技术。那几名向导，既是帮助，也是试探。

“回复大祭司，”我沉稳答道，“徐福感谢大祭司的厚礼与美意。鹰隼部乃你我共同之敌，自当同进同退。三日后，我必亲赴圣所，与大祭司共商大事。”

使者满意离去。

堂内，陈敖面露忧色：“主公，山鬼部此时提出会盟，恐非单纯合作。灭狼之言，或想让我等为其前锋，与鹰隼部死拼，彼好坐收渔利。”

“亦有可能是想谋取冶炼之术。”周文补充道。

“皆有可能。”我点点头，“然，亦是机遇。若真能合力灭掉或重创鹰隼部，蛇谷矿脉则唾手可得，我蓬莱方有真正立足之基。至于冶炼之术……”我冷笑一声，“核心技术，岂能轻授？然，或可允诺为其打造少量兵甲，以换取急需之物，如……盐、粮食，乃至更多劳力。”

三日后，我带着陈敖及五十名精锐护卫，携重礼（包括新铸的十把青铜短剑和五把复合弓），再赴山鬼部圣所。

此次会面，气氛与上次截然不同。大祭司亲自在圣所外相迎，礼仪隆重。会谈中，他不再掩饰对鹰隼部的杀意，也明确提出了联合出兵、东西夹击黑风谷的构想。作为回报，他承诺，若拿下鹰隼部，其领地、人口、资源，双方平分。并且，山鬼部愿意提供更多的食物、盐以及人力支援。

我没有立即答应，而是强调了蓬莱面临的困难：兵力不足，粮秣短缺，尤其是金属匮乏，制约了军力。我提出，若要蓬莱全力参战，山鬼部需先提供一批急需的物资，并且，要允许蓬莱的“工匠”在双方势力交界处某些特定区域“勘察”，以解决资源问题。

大祭司目光闪烁，沉吟良久。他自然明白我话中所指，也清楚那“特定区域”可能包含蛇谷。最终，他缓缓点头，同意了先提供一批物资，但对于“勘察”一事，言辞模糊，只表示“可再议”。

会谈持续了整整一日。最终，达成了一个初步的同盟协议：双方加紧备战，时机成熟时，共击鹰隼部。细节，则留待后续磋商。

离开圣所时，大祭司的目光在那十把寒光闪闪的新铸青铜短剑上停留了许久。

返回蓬莱的路上，陈敖低声道：“主公，山鬼部其心难测，盟约不可尽信。”

“自然。”我望着远处苍茫的群山，“然，此刻，我们需要这个盟约，需要时间，也需要山鬼部提供的资源来壮大自身。真正的较量，在战后。届时，谁拳头硬，谁才有资格谈条件。”

炉火已燃，接下来，就是看谁能更好地掌控火候，铸就属于自己的那柄利剑了。蓬莱的星火，正在这错综复杂的局势中，悄然蔓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