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章 风起青萍，任务刁难（1/2）

休养期满，陆清弦“伤势痊愈”，重新回到杂役的行列。他依旧被分配在柴房，与斧头、木墩为伴。然而，只有他自己知道，如今的劈柴，与数月前已截然不同。

沉重的精钢斧头握在手中，轻若无物。坚硬的铁木，在他眼中纹理分明，脆弱节点清晰可见。他甚至无需动用太多肉身力量，只需将一丝精纯的灵力顺着斧柄导入斧刃，手腕微抖，斧光闪过——

“咔嚓！”

一声脆响，水桶粗的铁木应声而裂，断口平滑如镜，仿佛被利刃精心切割，而非蛮力劈开。效率比之前快了数倍不止。原本需要大半日才能完成的分量，如今不过一个时辰便已整齐码放好。负责验收的柴房小管事看着那堆劈砍得整整齐齐、几乎大小一致的木柴，愕然地张了张嘴，最终只嘀咕了一句“倒是勤快”，便挥挥手让他自去。

省下的大量时间，陆清弦并未浪费。他依旧保持着低调，大部分时间待在杂役院分配给自己的那片狭小区域内，或是于无人处缓缓踱步，看似发呆，实则是在心中反复推演、练习《基础御物术（优化版）》与“灵力化丝”的技巧。

如今，操控那四枚铁背狼牙已如吃饭喝水般自然。心念微动，狼牙便如同拥有生命的毒蜂，在他身周三尺到一丈的范围内无声盘旋、交错、穿刺，轨迹刁钻，速度迅疾。他甚至尝试让它们做出更复杂的配合，如两枚佯攻，一枚主袭，一枚策应，虽还生疏，但已具雏形。“灵力化丝”则用于更精细的操作，比如隔空解开绳结、拨动细小机关、甚至尝试引导空气中微弱的灵气流动，虽然效果甚微，却让他对灵力的掌控达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。

偶尔，他也会在夜深人静时，于后山那处已视为“自家洞府”的隐秘岩缝中，取出青木雷纹杖，以自身精纯平和的“混元一气”灵力温养。杖身传来的回应越发清晰，那丝雷霆之力也似乎随着他修为提升而活跃、壮大了一丝，虽然依旧微弱，但已能让他清晰感知。他尝试以“灵力化丝”的技巧，将自身一丝灵力如同最细腻的刻刀，缓缓“雕刻”进杖身那些暗金色的、天然形成的木纹之中，试图加深联系，效果缓慢，却稳中有进。

他并未藏私。在与王大锤、苏小婉私下碰头时，会将自己修炼《龟息藏元术》和《混元一气诀》时，对灵力运转、气血搬运、劲力收发的一些粗浅心得（自然是大幅简化、伪装后的版本）分享给二人。王大锤主修炼体，陆清弦便结合自己劈柴时对“力”的感悟，指点他如何将《铁衣诀》的防御与自身蛮力更好结合，发力更整，防守更稳。苏小婉心思灵巧，擅长草药，陆清弦便引导她尝试将微弱的木属性灵力用于催化、感知草药活性，并分享了一些“灵力化丝”的粗浅应用——如何以灵力更精准地分离药性、控制火候（虽然他自己炼丹也是半吊子）。在他的点拨下，王大锤的《铁衣诀》隐隐有突破至第二层“铜皮”的迹象，气力再增；苏小婉对草药的感知和提炼效率也提升不少，配置的简易药散效果更佳。三人小团体的实力，都在悄然增长。

然而，树欲静而风不止。陆清弦越是低调，某些暗处的目光，却越是聚焦。

杂役赵四，自从在膳堂被陆清弦无视、又被王大锤气势所慑后，非但没有收敛，反而与柴房徐扒皮走动得越发频繁。时常能看到两人在角落低语，目光不时瞟向陆清弦所在的方向，眼神阴冷。徐扒皮对陆清弦的态度，也从最初的略带忌惮（因那株血线菇），重新变得冷淡，甚至偶尔会挑些柴禾的毛病，借故克扣少许贡献点，虽不多，但恶心人。

坊间的流言也开始变味。最初只是“废柴三人组运气好”，渐渐演变成“陆三年在黑风山肯定得了大好处，藏着掖着”，“说不定是偷了哪位师兄的机缘”，甚至有人信誓旦旦地说看见陆清弦深夜从后山回来，怀里鼓鼓囊囊。嫉妒如同毒草，在不见光的地方滋生蔓延。

这一日，陆清弦正在劈柴，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在身后轻轻响起：“陆师弟。”

陆清弦转身，见是李墨。李墨神色比上次更加凝重，将他拉到僻静处，低声道：“陆师弟，近日可还安好？”

“尚可，劳李师兄记挂。” 陆清弦拱手。

李墨看了看四周，声音压得更低：“我听到些风声。执法堂的孙涛孙师兄，似乎在打听你。孙涛是赵四的远房表哥，炼气四层修为，在执法堂有些关系，为人……心胸不算宽广。你与赵四的龃龉，他恐怕已知晓。另外，” 他顿了顿，“徐扒皮与任务堂的马管事是酒肉朋友，马管事此人，最是欺软怕硬，睚眦必报。你上次……怕是已得罪了徐扒皮，马管事那边，也需小心。”

陆清弦心中一凛。孙涛？炼气四层，执法堂？这倒是条新线索。赵四的靠山从徐扒皮升级到了孙涛，麻烦确实更大了。他郑重道：“多谢李师兄提醒，小弟铭记。”

李墨点点头，又叹道：“另外，黑风山妖兽异动之事，执法堂似乎还在查，但没什么头绪。陆师弟，近期若无必要，最好莫要再入深山。我总觉那事不简单。” 说罢，再次匆匆离去。

陆清弦站在原地，目送李墨背影消失，眼神微沉。孙涛，马管事……暗处的网，似乎正在收紧。

就在这种山雨欲来的氛围中，一个消息如同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，在青云门底层弟子中激起了滔天巨浪。

这日清晨，宗门钟声九响，悠扬肃穆，传遍诸峰。紧接着，执事弟子洪亮的声音通过扩音法阵，响彻云霄：

“宗主有令：为励弟子勤修，遴选良才，兹定于三月之后，于演武广场，举办‘外门小比’。凡我青云门弟子，骨龄二十以下，修为达炼气三层者，无论内、外门，皆可报名参比！杂役弟子，需通过基础考核，亦可获得参与资格！小比前十，赏灵石、丹药、法器，更有机会获长老青睐，收为记名弟子！前五十，亦有丰厚奖赏！此乃晋升之阶，扬名之机，众弟子当好生准备，切莫懈怠！”

公告一连播报三遍。整个青云门，尤其是外门区域和杂役院，瞬间沸腾！

“外门小比！终于要开始了！”

“听说这次奖励比往年还丰厚！”

“前十能被收为记名弟子？天啊，一步登天！”

“杂役也能参加？还有机会进前五十有奖？”

“得了吧，就咱们这修为，去了也是陪跑，丢人现眼。”

“那可不一定，听说杂役院也有狠人……”

“……”

人声鼎沸，议论纷纷。无数年轻面孔上涌现出兴奋、渴望、忐忑、野心。杂役院中，更是弥漫着一股前所未有的躁动。对绝大多数杂役而言，这是他们改变命运、鱼跃龙门几乎唯一的机会！哪怕只是进入前五十，获得些丹药灵石，也是巨大的提升。若能闯入前十……简直不敢想象！

王大锤听到消息，兴奋得满脸通红，摩拳擦掌：“陆师兄！小婉师妹！咱们报名！一定要报名！俺要去打擂台！”

苏小婉也双眼发亮，呼吸急促，显然心动不已。但她很快冷静下来，看向陆清弦，眼中带着征询：“陆师兄，你看……”

陆清弦目光平静，心中却已掀起波澜。外门小比！这正是他等待的机会！一个可以合理合法地展示部分实力、获取资源、甚至改变身份的舞台！虽然风险不小（可能暴露），但机遇更大。而且，以他如今炼气五层的真实修为，配合诸多手段，只要不碰上那些真正的天才或修为碾压者，闯入前五十，甚至前二十，都大有希望。前十……或许也可一争。

“报名。” 陆清弦缓缓吐出两个字，语气坚定。“这是我们必须抓住的机会。不过，距离小比还有三月，我们需尽快提升实力，积累资源。”

他心中迅速盘算。明面上，他需要“合理”地提升战力。青木雷纹杖不能轻易动用真正威力，御物术也需谨慎。那么，一门出色的身法或遁术，就显得至关重要。进可攻，退可守，还可解释一些非常规的移动速度。另外，贡献点和灵石也需积累，兑换必要的丹药、符箓，甚至一件像样的防御法器。

然而，命运的齿轮转动，似乎总比计划快上半拍。

数日后，又到了集中领取月度杂役任务的日子。任务堂前，人头攒动，比往日更加喧嚣。许多杂役都在讨论小比，眼中燃着希望，领取任务时也更加积极，希望能多攒些贡献点，为小比做准备。

陆清弦随着人流，排队等候。他注意到，今日当值的管事，正是李墨提及的那位马管事。马管事身材微胖，面皮白净，一双小眼睛透着精明与市侩，正坐在高高的柜台后，慢条斯理地核对着名册，对下方焦急等候的杂役爱搭不理。

轮到陆清弦时，马管事抬起眼皮，扫了他一眼，小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，皮笑肉不笑地道：“哟，这不是陆师侄吗？伤都好利索了？看来黑风山一行，没白去啊，气色都好了不少。” 语气带着一股阴阳怪气。

陆清弦面色如常，微微躬身：“劳马管事记挂，弟子已无大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