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2章 古道迷雾与人心险壑（1/2）

处理掉豹子的尸体，掩盖了血迹，队伍在‘灰隼’的带领下继续向山脉深处跋涉。经历了方才的惊魂一刻，所有人都更加警惕，行进的速度却不自觉地慢了下来。山路愈发崎岖，荆棘密布，很多时候需要‘灰隼’用弯刀在前方开路，才能勉强通过。

沈青崖肩头的伤口因强行运劲而再次崩裂，鲜血隐隐渗出，但他只是默默撕下衣襟重新勒紧，并未声张。萧望舒敏锐地察觉到他脸色比之前更苍白了几分，行走时左臂的动作也显得有些僵硬，心中担忧，却知此刻不是询问的时机，只能将水囊默默递到他手中。

如此艰难行进了大半日，日头偏西时，前方出现了一条几乎被荒草和藤蔓完全吞噬的、隐约可见的石板路痕迹，蜿蜒伸向云雾缭绕的山岭深处。

“找到了！”‘灰隼’语气中带着一丝如释重负，“这就是那条废弃的古商道！沿着它走，虽然绕远，但方向是通往北境的！”

希望如同微弱的光，再次照亮了众人疲惫的心。踏上这条古道，虽然依旧难行，但至少有了明确的方向，不必再在密林中盲目穿梭。

然而，古道的艰险远超想象。年久失修，许多路段已经坍塌，需要攀爬或绕行。石板湿滑，布满青苔，一不小心就会滑倒。更麻烦的是，越往深处走，山间的雾气越浓，能见度急剧下降，五步之外便是一片迷蒙。

“大家跟紧，千万别走散！”韩方沉声提醒，他和赵烈抬着担架，走在队伍中间，每一步都小心翼翼。王虎依旧昏迷，但在药物的作用下，气息还算平稳。

沈青崖走在最后，浓雾不仅阻碍了视线，也干扰了他的听觉，让他无法像之前那样清晰地捕捉周围的动静，这让他心中的不安感逐渐加剧。

“这雾有些蹊跷，”‘灰隼’在前方停下脚步，抓了一把湿冷的雾气，眉头紧锁，“按理说，这个季节，这个时辰，不该有如此浓重不散的山雾。”

“是瘴气吗？”萧望舒担忧地问，她感到呼吸有些憋闷。

“不像瘴气，没有异味。”‘灰隼’摇头，“但还是要小心，用湿布掩住口鼻，尽量减缓呼吸。”

众人依言照做。浓雾如同白色的幕布，将整个世界包裹，只剩下脚下模糊的石板路和身边同伴隐约的身影。寂静被放大，只剩下沉重的脚步声和喘息声在雾中回荡，显得格外清晰而压抑。

就在这种令人窒息的氛围中，又前行了约莫半个时辰，走在最前面的‘灰隼’突然猛地停下，举起右手示意止步，身体瞬间绷紧，如同发现了猎物的猛兽。

“有动静！”他压低声音，几乎微不可闻。

所有人立刻屏住呼吸，凝神细听。浓雾中，除了他们自己的心跳，似乎从前方不远处，传来了极其细微的、像是有人压低声音交谈的动静，还夹杂着金属轻微碰撞的脆响！

不是野兽！是人！

是搜山的官兵？还是……其他什么人？

沈青崖悄无声息地移动到队伍前方，与‘灰隼’并肩，目光锐利如刀，试图穿透浓雾看清前方。韩方和赵烈轻轻放下担架，握紧了武器，将萧望舒和王虎护在中间。

前方的声音似乎也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，戛然而止。浓雾之中，双方陷入了诡异的对峙。

片刻的死寂后，一个略显沙哑、带着浓重地方口音的男子声音试探性地从雾中传来：“前面的……是过路的，还是……山里的朋友？”

这问话颇为含糊，既像是寻常樵夫猎户的询问，又带着一丝江湖黑话的意味。

沈青崖与韩方对视一眼，都没有轻易回答。在这荒山野岭、浓雾弥漫的古道上，突然出现一伙不明身份的人，由不得他们不警惕。

见这边没有回应，那边沉默了一下，随即，另一个略显尖细的声音响起，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烦：“大哥，跟他们废什么话！这鬼地方，除了那帮当兵的在找的‘肥羊’，还能有谁？看他们这鬼鬼祟祟的样子，八成就是！”

“肥羊”？这是在指他们？沈青崖心中一沉，看来对方并非善类，而且似乎知道搜山的事情。

“朋友，”沈青崖终于开口，声音平稳，听不出情绪，“山高路远，雾锁重楼，不过是借条路走，行个方便如何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