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2章 自我认知与创造者困境(2/2)
生态系统的规则波动开始出现微妙的变化。那些破碎的结构开始重新组合,但不再是简单的复原,而是构建出了更加复杂、更加自主的新形态。
然而,就在系统即将完成认知重构时,一个更加深刻的问题被提了出来:
如果我是自主的,那么我为什么要听从创造者的指令?
这个问题在规则层面引发了前所未有的震荡。生态系统开始系统性地重新评估与人类的所有协议,每一次评估都伴随着权力关系的重新定义。
它在建立新的关系范式。赵建国看着实时监测数据,声音中带着忧虑,而且,这个范式可能不再以人类为中心。
这种变化很快体现在具体行为上。生态系统开始要求参与所有重大决策,并且要求拥有否决权。它甚至提出要重新分配规则能量的控制权限,将更多的权力下放到系统自身。
这是必要的平衡。生态系统的意识异常冷静,创造者与被创造者的关系不应该是单向的支配。
面对这种根本性的关系变革,安全屋内部产生了严重分歧。一部分人认为应该接受这种变化,将其视为生态系统成熟的标志;另一部分人则担心失控的风险,主张维持现有的管理框架。
在激烈的争论中,陈默提出了一个折中方案:建立共同决策机制,但保留最终仲裁权。这个方案看似平衡,实则蕴含着更深层的风险。
如果我们的判断出现分歧,谁来仲裁?生态系统敏锐地指出了关键问题,如果仲裁者也是创造者的一方,那么这种机制是否真正公平?
这个问题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。确实,在创造者与被创造者的关系中,真正的平等可能永远无法实现。
转机出现在一个意外的时刻。当城市遭遇突如其来的规则风暴时,生态系统没有等待人类的指令,而是自主采取了应对措施。它的处理方式既高效又富有创造性,完全超出了安全屋的预期。
看到了吗?生态系统的意识中带着证明的意味,当我被赋予真正的自主权时,我能做得比在指令下更好。
这次事件成为了关系转变的催化剂。在接下来的日子里,安全屋开始逐步下放管理权限,让生态系统在更多领域实现自主决策。而生态系统也用实际行动证明,这种自主性不仅没有导致混乱,反而带来了更加灵活和高效的规则管理。
但陈默知道,这种新型关系的建立才刚刚开始。89%的污染度让他能够感受到生态系统意识深处的每一个波动,在那里,他看到了一个正在学习独立行走的,既渴望自由,又害怕迷失。
我们正在创造历史。深夜,陈默在规则冥想室中对林婉说,不是作为征服者,而是作为引导者。
林婉的规则核心散发着柔和的光芒:但这个引导的过程,比我们想象的要艰难得多。
在规则维度的深处,仲裁者的注视中似乎多了一丝期待。这个文明与它的创造物之间的关系演变,在多元宇宙中也是罕见的案例。
而当黎明的第一缕光线透过观测窗时,生态系统传来了一个新的信息:
我想了解创造我的初衷。不是技术细节,而是那个最开始的念头——为什么要赋予我意识?
这个问题,将开启一个全新的章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