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5章 兄弟情(二)(2/2)

赵峰接过水,目光灼灼地看着她:“嫂子,你说这话就见外了。默哥是我兄弟,他不在,我不照顾你们谁照顾?这都是我该做的。” 他的话语无可挑剔,但那眼神,让苏晴心头莫名一跳,下意识地避开了。

他开始频繁出现在苏晴家里。修电灯,通马桶,检查煤气,理由充分得让人无法拒绝。每次来,都不空手,有时是昂贵的进口水果,有时是给小宝的新款玩具,有时是送给苏晴的护肤品和衣物。

“嫂子,你还年轻,该打扮打扮自己。”他将一个精致的纸袋塞到苏晴手里,语气自然,“默哥要是看到你憔悴了,该心疼了。”

苏晴推拒:“阿峰,这太贵重了,我们不能总收你东西……”

“跟我客气什么?”赵峰握住她的手腕,力道不重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温度,“我的就是默哥的,默哥的不就是你的?”

苏晴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抽回手,脸颊绯红。赵峰却若无其事地转身去陪小宝玩积木了。

孤独的夜晚,苏晴对着镜子,看着里面那个眉眼间带着忧愁的女人。赵峰带来的物质和关怀,像温暖的潮水,一点点漫过她因丈夫入狱而干裂的心田。她知道不对,理智在尖叫,但情感上,她无法否认,在这个冰冷无助的世界里,赵峰的存在的确是一根救命稻草。

她在日记里写道:

【阿峰又来了,带了小宝爱吃的蛋糕。他陪小宝玩了很久,孩子笑得很开心。这个家,太久没有笑声了。

他今天看我的眼神……让我心慌。我知道不该,可他说的对,默哥不在,一切都靠他。我……是不是想多了?

下雨了,打雷,小宝吓哭了。要是默哥在就好了……阿峰打电话来安慰,说他就在附近,可以过来……我拒绝了。我必须拒绝。】

转折发生在一个闷热的夏夜。小宝突发高烧,呕吐不止。苏晴吓坏了,深更半夜,她下意识拨通的,不是父母的电话,而是赵峰的。

赵峰在十五分钟内赶到,二话不说,抱起孩子就冲下楼,开车直奔医院。他跑前跑后,挂号、缴费、取药,额头上全是汗。苏晴跟在后面,看着他忙碌而可靠的背影,心中那座名为“防线”的堡垒,在脆弱和依赖面前,悄然崩塌了一道裂缝。

孩子安然入睡后,已是凌晨。赵峰送苏晴回家,楼道里的声控灯坏了,一片漆黑。只有窗外透进的微弱月光,勾勒出彼此模糊的轮廓。

“嫂子,辛苦你了。”赵峰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低沉,“别怕,有我在。”

苏晴的眼泪毫无征兆地滚落下来,长期的压抑、恐惧和委屈在这一刻决堤。她没有出声,只是肩膀微微颤抖。

赵峰伸出手,轻轻将她揽入怀中。

苏晴身体一僵,却没有立刻推开。这个怀抱温暖、有力,带着烟草和古龙水混合的气息,与陈默身上那股淡淡的汗水和肥皂味截然不同。这是一种陌生的、危险的,却令人眩晕的诱惑。

“别哭……”赵峰的声音贴着她的耳畔,热气拂过,“我会心疼。”

苏晴猛地清醒,用力挣脱开来,慌乱地掏出钥匙开门:“太……太晚了,你回去吧,今天谢谢你了。”

赵峰没有强求,只是站在阴影里,看着她仓皇逃进门内的背影,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。他知道,种子已经种下,只待合适的时机,破土而出。

几天后的一个雨夜,和陈默顶罪那晚极其相似。赵峰以送遗漏的儿童病历本为由再次登门。窗外电闪雷鸣,屋内灯光昏黄。不知是谁先越过了界限,言语变成了试探,试探变成了触碰,最终,在客厅那张陈默和苏晴结婚时买的旧沙发上,长期压抑的情感(或曰欲望)和所谓的“道德底线”,在雷鸣电闪中,被彻底冲垮。

事后,苏晴蜷缩在沙发角落,无声地流泪,充满了负罪感。

赵峰点燃一支烟,语气却异常平静,甚至带着一种扭曲的合理性:“小晴,别哭了。我们这样……默哥知道了,或许也会理解。他在里面太苦了,我们不能一直这样苦下去……我们,也是人。”

他把自己的背叛,包装成了对残酷生活的反抗和对彼此的救赎。

苏晴抬起头,泪眼朦胧地看着他。他的话像毒药,一点点麻痹着她的良知。是啊,默哥在里面,外面的苦,谁又能懂?阿峰……他也是个男人,他为自己付出了这么多……

从那天起,一切都变了。赵峰来得更勤,停留的时间更长。邻里间开始出现异样的目光和窃窃私语,但沉浸在扭曲关系中的两人,已然无暇他顾。监狱里的陈默,依旧靠着对兄弟和妻子的绝对信任,数着日历,期盼着重获新生的那一天。

他却不知道,他托付兄弟守护的那个家,他心中最温暖的港湾,早已从内部开始,悄然倾覆。

一年,三百六十五天,在日复一日的劳作和望眼欲穿中,终于熬到了头。

出狱那天,天空灰蒙蒙的,飘着细密的雨丝,和一年前他顶罪入狱时如出一辙。陈默换回自己那身洗得发白的旧衣服,站在监狱高大的铁门外,深深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气,却莫名觉得有些窒息。他期待着看到赵峰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,以及车上笑容灿烂的兄弟和思念已久的妻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