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2章 地下白骨(八)(1/2)

县公安局会议室里,专案组成员齐聚一堂,气氛凝重。李卫国站在白板前,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案件线索和人物关系图。

“同志们,我们面临一个难题。”李卫国用笔敲了敲白板上陈建国右手食指骨折的记录,“赵大勇详细供述了杀人过程,却从未提及与陈建国发生过搏斗。而周淑芬也坚称陈建国被锤击后立即倒地不起。”

王晓接话道:“我重新查阅了所有审讯记录,确实没有人提到陈建国进行过反抗。但法医报告明确显示,他右手食指的骨折是典型的防卫伤,发生在死亡前不久。”

刑警老刘皱眉道:“会不会是赵大勇遗漏了这个细节?毕竟十年过去了。”

“不太可能。”李卫国摇头,“赵大勇连用绳子勒颈时陈建国‘眼睛凸出,舌头微伸’的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,不可能忘记搏斗这样关键的环节。”

会议室陷入沉默。这时,技术科的小张匆匆进来,将一份报告放在桌上。

“李队,我们对案发现场——也就是周淑芬家老宅——进行了再次勘查,使用了新型荧光试剂。在卧室墙角发现了几处极微小的喷溅型血痕,经过dna比对,属于陈建国。”

王晓立刻追问:“血痕位置在哪里?”

“离地面约一米高的墙面上,分布形态显示血液是从较低位置喷溅上去的。”小张调出照片,“这符合受害者坐卧姿态时遭受击打的特征。”

李卫国眼神锐利:“也就是说,陈建国最初受伤时并非站立姿态?”

“是的。而且我们在同一位置发现了几根纤维,经鉴定与周淑芬描述的那天晚上所穿睡衣一致。”

又一个疑点出现了。如果陈建国是在坐卧状态下被初次击打,那么周淑芬的供词——陈建国站着嘲笑她不敢动手——就是谎言。

“立即提审周淑芬!”李卫国下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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审讯室里,周淑芬面对新的证据,表现得异常平静。

“周淑芬,陈建国是在什么姿态下被你击打的?”李卫国直截了当地问。

周淑芬不假思索:“他站着,居高临下地看着我,嘲笑我是个没用的女人。”

“你确定吗?”

“确定。”

李卫国将现场血迹分析报告推到她面前:“科学证据显示,他当时是坐卧姿态。你怎么解释?”

周淑芬的表情微微一僵,但很快恢复:“可能...可能我记错了。毕竟十年了。”

“这么重要的事情会记错?”王晓逼近一步,“还是说,你一直在隐瞒真相?”

周淑芬低头沉默。

李卫国换了个方向:“陈建国右手食指骨折,这个你怎么解释?”

“我不知道...”周淑芬的声音轻微颤抖,“可能是我用锤子打他时,他用手挡了一下。”

“但你说你只打了一下,他就倒地不起了。”王晓指出矛盾,“如果他用手挡了锤子,说明他进行了反抗,这与你的供词不符。”

周淑芬的额头渗出细密汗珠:“我...我真的记不清了...”

李卫国身体前倾,声音严厉:“周淑芬,命案发生在你家的卧室里。除了你和赵大勇,当时还有谁在场?”

这个问题如同惊雷,周淑芬猛地抬头,眼中闪过无法掩饰的恐慌。

“没...没有别人...”

她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。

就在这时,审讯室门被敲响,一名警员探头进来:“李队,有紧急情况。”

李卫国暂时中止审讯,走出门外。警员低声报告:

“陈建国和周淑芬的儿子陈小辉要求见您,他说有重要情况提供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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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小辉已经二十出头,眉眼间有陈建国的影子,但气质阴郁。他坐在接待室里,双手紧张地交握。

“李警官,我一直不敢说...”陈小辉开口时声音沙哑,“但十年了,我每晚都做同一个噩梦。”

李卫国温和地鼓励他:“你知道什么就说出来,为你父亲讨回公道。”

陈小辉深吸一口气:“那晚...我在家。”

这个开头就令李卫国震惊。在所有调查中,陈小辉一直声称那晚在同学家过夜。

“你当时只有十二岁,”李卫国谨慎地问,“你看到了什么?”

陈小辉的眼中涌出泪水:“我看到我妈用锤子打我爸...我爸当时坐在床上,毫无防备...”

“然后呢?”

“我爸倒地后,赵大勇从衣柜后面走出来...他拿着绳子...”陈小辉哽咽得说不下去。

李卫国递给他一杯水,等待他平静下来。

“继续说,孩子。”

陈小辉抹去眼泪:“我爸当时还没死,他看见赵大勇,挣扎着想爬起来。赵大勇用绳子勒他脖子时,他用手抓住绳子...手指就是那时骨折的。”

原来这就是防卫伤的来源!

“后来呢?赵大勇发现你了吗?”

陈小辉摇头:“我躲在门缝后面,他们没看见我。后来...后来他们用被子裹住我爸,赵大勇把我妈支开,悄悄从我爸脖子上取下一样东西。”

李卫国屏住呼吸:“玉观音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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