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2章 天牢的寒夜（1/2）

天牢的夜比想象中更冷。石壁上渗出的水珠顺着裂缝蜿蜒而下，在地面积成小小的水洼，倒映着牢顶唯一透光的小窗 —— 那窗只有巴掌大，嵌在厚重的石墙里，像一只蒙尘的眼睛，只能窥见外面墨色的夜空。

夜风从窗口钻进来，带着潮湿的泥土气息，吹在皮肤上，激起一阵细密的鸡皮疙瘩。

刘阳缩了缩脖子，将单薄的囚衣裹得更紧些，可那布料早已被天牢的湿气浸透，贴在身上凉得像冰。

铁栏早已被岁月与湿气侵蚀，泛着暗沉的冷锈。

刘阳伸出指尖碰了碰，粗糙的锈迹蹭在指腹上，留下一道暗红色的印子，指尖还传来刺骨的凉意，顺着血管往骨髓里钻。

他蜷缩在牢房角落，后背抵着冰冷的石壁，能清晰地感受到石壁传来的寒气。

玄铁锁链在他手腕与脚踝上勒出深深的红痕，皮肉与冰冷的金属摩擦，早已磨得红肿发炎，每动一下，锁链就发出 “哗啦” 的轻响，在这死寂的天牢里格外刺耳，像在提醒他如今的处境 —— 阶下囚，待宰的羔羊。

刘阳闭上眼睛，试图屏蔽这刺骨的寒冷与疼痛，可脑海里却不断闪过青风镇的惨状：倒塌的房屋、凝结的血迹、村民们绝望的哭喊…… 还有陈默断臂时溅起的鲜血，林薇被血色锁链缠住时无助的眼神。

“都怪我。”

他低声呢喃，声音在空荡的牢房里回荡，带着浓浓的自责。

若不是他执意要追去黑风谷，若不是他没能及时破掉血灵阵，陈默就不会失去手臂，林薇也不会被抓，他们三个本该在宗门的修炼室里，一起琢磨《御剑无悔》的招式，而不是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天牢里。

他侧耳听着，远处隐约传来断断续续的呜咽声。那声音隔着层层牢房，模糊不清，却带着撕心裂肺的绝望，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。不用想也知道，那是被血煞抓来的平民祭品，他们没有修为，只能在恐惧中等待死亡，成为血灵阵的 “养料”。

“不能就这么放弃。”刘阳猛地睁开眼，眼中闪过一丝坚定。

他抬起被锁链磨得通红的右手，指尖因为长期缺乏营养而泛着青白，指甲缝里还嵌着石壁的碎屑。

他深吸一口气，将所有的力气都凝聚在指尖，指甲用力在对面的石壁上刻画。尖锐的石屑簌簌落下，掉在地上的水洼里，激起一圈圈微小的涟漪。

“坚” 字的第一笔，他刻得格外用力，指甲几乎要嵌进石壁里，指腹传来一阵刺痛，可他没有停。一笔一划，每一笔都凝聚着他的决心 —— 不仅是为了自己，更是为了隔壁的陈默与林薇，为了那些还在等待救援的平民。

“持” 字的最后一笔落下，石壁上终于出现了清晰的 “坚持” 二字。笔画深深嵌入石壁，边缘还残留着新鲜的石屑，仿佛要将这两个字刻进自己的骨血里。

刘阳放下手，看着指尖磨出的血痕，没有在意。他将掌心紧紧贴在石壁上，缓缓催动体内仅存的微弱灵力 —— 自从被玄铁锁链锁住后，他的灵力就被不断压制，如今能调动的，只有平时的一成不到。

淡金色的灵力顺着石壁的纹路慢慢蔓延，像一条细小的溪流，朝着隔壁牢房的方向传递。他不知道林薇能不能感受到，毕竟隔着厚厚的石墙，灵力经过传递会变得更加微弱，可他依旧固执地维持着灵力波动，像在黑暗中点燃一簇微弱的火苗，哪怕只有一丝希望，也不愿放弃。

就在这时，隔壁牢房传来一声极轻的闷哼，像是有人从昏迷中苏醒，不小心牵动了伤口。刘阳猛地抬头，目光死死盯着分隔牢房的铁栏 —— 那铁栏间距很窄，只能勉强看到隔壁的一点动静，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，那是陈默的身影！

陈默之前被血煞的血色锁链重伤，又为了挣脱锁链斩断一臂，已经昏迷了整整一天。这一天里，刘阳无数次想隔着铁栏喊他，却怕引来守卫，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他能平安醒来。

刘阳屏住呼吸，紧紧攥着拳头，看着陈默艰难地从地上撑起身体。他的动作很慢，每动一下，都要停顿片刻，显然是在忍受剧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