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6章 迷茫(1/2)

“恐爪熊”的指节重重叩在红木桌面,黄铜打火机的火焰裹着蓝芯窜起时,他腕间那道深疤在光线下像道未愈合的裂谷。

古巴雪茄的茄衣泛着油润的琥珀色,被他粗粝的拇指碾过,竟没留下半分褶皱——就像他攥碎过的那三把勃朗宁手枪,永远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。

火头与茄尖相触的瞬间,他喉结沉了沉,没急着吸,先让烟丝在高温里慢慢蜷曲、释放出焦糖与檀木混合的焦香。

烟雾从他齿缝漫出时,他微眯着眼,视线扫过窗外暗下来的街道,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雪茄中段。那动作不像在享受,倒像在掂量一件武器——毕竟在“恐爪熊”的世界里,连吞云吐雾的间隙,都得藏着随时能撕开局面的警觉。

雪茄燃到三分之一时,“恐爪熊”终于松开了按在桌沿的手,指腹残留的茄衣油光蹭在黑色皮手套上,竟有种奇异的粗粝质感。

他抬腕抖了抖烟灰,火星落在水晶烟灰缸里溅起细屑,动作慢得像在给猎物最后通牒,喉间却滚出一声极轻的闷笑。

烟雾在他指缝间绕了个圈,钻进领口时,他才终于深吸一口,让醇厚的烟味漫过舌尖,再从鼻腔缓缓溢出。阳光透过百叶窗切在他脸上,一半藏在阴影里的眉骨绷得发紧,唯有夹着雪茄的手指稳得可怕,仿佛下一秒,这燃烧的茄身就会像他的拳头一样,砸向某个藏在暗处的麻烦。

而幽冥狼则是随手拿出一块楠木开始雕刻。暴雨在庇护所厚重的复合铅门外嘶吼,铁皮穹顶被砸得嗡嗡作响,“幽冥狼”却稳坐于二层的工作台前。

台面上铺着磨得发亮的旧绒布,一盏应急灯悬在头顶,暖黄的光把他的影子钉在堆满工具的木架上——架子顶层还倚着把保养完好的步枪,与刻刀、砂纸形成诡异的和谐。

他指尖捏着半干的楠木坯,木料是从仓储区翻出的存货,虽带着点地下暗河的潮气,却仍泛着温润的浅黄。

刻刀按在画好的狼形轮廓上,刀刃与木面接触时只发出极轻的“沙沙”声,盖过了通风系统的低吟。

清苦的木屑簌簌落在绒布上,他时而换用圆头刀旋刻狼颈的弧度,时而用平刀勾勒狼爪的肌理,指节上旧疤随着动作轻轻起伏,那双手曾握枪击穿过无数威胁,此刻却能稳住刀刃刻出细如发丝的狼毫。

监控屏幕的荧光在角落忽明忽暗,偶尔闪过外界废墟的画面,他眼皮都未抬。直到刻到狼眼凹槽时,才停下手,用指尖蘸了点木粉填补细缝。

暴雨声似乎远了些,空气中混着楠木的清香与罐头食品的余味,他忽然拿起砂纸细细打磨坯体,从粗砂到细砂,动作慢得像在与旧时光对话。

当最后一缕木屑飘落,他把木刻狼放在灯光下。狼眼恰好在光影中映出点冷光,像极了他当年在暴雨中锁定目标的眼神。

他随手将刻刀插进木座,指尖摩挲着楠木的纹路——庇护所外是末日洪流,而这方工作台前,有他独有的、不会被冲毁的安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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