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7章 怕她忽然出现,也怕她不出现(2/2)
周渊宇戴着医用手套,蹲在番茄垄边,把每一片叶子都摸得像在切脉;
翰墨甚至用精神力细丝缠绕黄瓜藤蔓,试图从植物微弱的波动里,感应到哪怕一丝属于她残留的感觉。
那时候他们太痛苦,太需要一点“她还活着”的证据,以至于谁都没想过——
这水,这地,这长得反常的蔬菜,会不会反过来成了“异常”的源头。
林晓的声音把他们拉回现实:
“但一旦检测,或者改做别的用途,”她慢条斯理地解释,像在念说明书上的注意事项,“水里的某些东西就会散失——特殊功能也就没了。”
“某些东西”四个字,轻得像羽毛,却瞬间卸掉了三个雄性肩上的万钧重担。
白诺的手指猛地松开,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,此刻才慢慢回血。
他偷偷呼出一口长气,像把憋了三天的惊慌吐进晨风里。
周渊宇重新翻开记录板,指尖在虚拟键盘上敲下“水源特性·未检测”,动作恢复了一贯的流畅——
还好,他们只是浇水,没有取样,没有化验,没有“改变用途”。
翰墨则垂下眼,把一片烤焦的面包边撕下来,捏成碎屑——
他想起自己曾用那水给极昼玫瑰插瓶,花多活了三天,他当时还以为是错觉。
现在懂了,不是错觉,是“某些东西”。
林晓看看他们,忽然笑出声,像看透了什么:“怎么?怕我怪你们把菜园子搞成试验田?”
她摆手,语气里带着点宠溺的无奈,“浇水而已,没那么严重。”
白诺的耳尖“腾”地红了,却强撑着嘴硬:“……我那是怕菜旱死!”
周渊宇点头,面不改色地附和:“植物也需要情绪安抚。”
翰墨则把碎屑扫进掌心,红眸低垂,声音轻得像自言自语:
“……反正,没闯祸就好。”
窗外晨光正好,照得小菜园的旁边的玻璃房像一颗巨大的、装满秘密的琥珀。
而门内的三个雄性,终于把悬了三天的“罪魁祸首”标签,悄悄撕下来,揉成一团,塞进谁也看不见的口袋里。
早餐后的餐桌没人收拾,残局像一幅未完的静物画——
白诺的咖啡杯里结了层浅褐薄膜,人却窝在沙发里,指间转着一枚翠鲜园的草莓,时不时凑到鼻尖嗅一下,像在确认她的味道还在不在;
翰墨的光屏早熄了,粉蓝长发散在靠枕上,红眸半阖,精神力细丝无意识地在空中织成一张松散的网,网上颤动着林晓下楼时留下的微弱的残痕;
周渊宇的记录板搁在一旁,他正用指尖在桌面虚划,像是在推演药剂公式,可眼角余光始终锁在楼梯口——怕她忽然出现,也怕她不出现。
没人提“上班”两个字。
白诺的军部简报在终端里堆成山,第三战区有个副官连发七条“十万火急”,他当没看见;
翰墨的家族财报弹窗跳了十二次,维纳家主在通讯里咆哮“继承人再不露面就撤资”,他反手把提示音关了;
周渊宇的光脑上,帝国军校的教务系统亮着刺眼的“旷课警告”,可他只瞥一眼,就划掉了。
——还有什么比眼前人刚失而复得更值得旷工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