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58章 唯一的‘解药\’(2/2)
迟宇轩俯身,指环贴上迟宇哲的眉心,金属冰冷,像给死囚盖上的最后一枚印。
“你陪她一起死。”
蓝焰猛地一收,屋内沉入短暂的黑暗。
只剩医疗舱的指示灯在走廊尽头闪烁,红绿交错,像一颗不肯熄灭的心,倔强地替某个尚未醒来的雌性,倒数着生与死的刻度。
合金门“哧啦”一声滑开,玄锋去而复返,铁甲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。
他站在两兄弟之间,像一把强行插入刀锋的鞘,声音压得极低,却足够让空气结冰——
“主子、首领,那位雌性小姐的衣服被血黏死了。”
“要先弄开衣服。”
“得有人动手。”
话音落地,壁炉的蓝焰“啪”地爆了个灯花。
迟宇哲的耳羽猛地一抖,瞳孔里残存的血丝瞬间爬满眼白。
他几乎没等玄锋把后半句说完,身形已化回半兽态,黑白尾羽在地面扫出半弧,像把夜色的帘子一把撕烂,径直冲向走廊。
“迟宇哲……”
迟宇轩的喝止卡在喉咙,只来得及抓住一掌冷风。
指环在掌心“咔”地收紧,脸色沉得能滴出铁水,却终究没有追上去。
他盯着弟弟消失的拐角,右瞳的暗金色在火光里闪了一下,像恒星最后一次回光,随即归于死寂。
……
医疗舱内,无影灯冷白如月。
林晓被平放在可升降台上,身下垫着一次性隔离膜,血却早已浸透,膜面黏在她背脊,像第二层皮肤。
玄锋托着她的后颈,指节绷得发白——再轻,也怕撕下整块皮肉;再慢,也挡不住血温一点点流失。
迟宇哲推门进来时,带进的雪粒在暖气里瞬间化雾。
他只看了一眼,喉咙便像被无形的手掐住:那具单薄的身子裹在碎布与血痂里,像被暴力撕开后又随意拼合的瓷,裂缝里渗着暗红,稍一用力就会碎成齑粉。
“……我来。”
声音哑得不像他的。
玄锋抬眼,看见雄性的爪尖已收回肉垫,掌背却青筋毕露,正极力克制住颤抖。
玄锋沉默两秒,将剪刀与生理盐水和一次性镊并排放在托盘,退后半步,低头:
“主子,小姐的伤多在腰肋与上臂,布料嵌入最深的是左腋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
迟宇哲打断他,俯身时耳羽垂落,在冷白灯光里投下柔软的影。
他先用温水冲开布料边缘的血痂,指腹蘸着药水,一点点渗透,像对待即将羽化的蝶。
每一次轻捻,都有细小的血丝被带出,在指节上缠成猩红的线,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烫,只垂着眼,把呼吸压得极轻。
“小雌性。”
他不知道她的名字就这样称呼她了,声音低到近乎气音,像怕惊碎她仅剩的脉搏。
“疼就咬我。”
话落,他左腕递到她唇边,右手却稳稳捏住镊尖,顺着布纤维最细的方向,一寸寸剥离。
每一次撕拉,都伴随极轻的“嗤”,像雪夜里有谁悄悄扯裂一张纸。
血珠顺着镊尖滚落,滴在他赤裸的前臂,烫出细小的坑,他却连眉都没皱。
十分钟,或者一个世纪——
当最后一块碎布被取下,雄性的额发已完全被冷汗浸透,贴在耳羽根部。
他抬手,把染血的镊子丢进回收槽,声音哑得发颤:
“送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