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 胡错扬的嫉妒(2/2)

谢若蘅如蒙大赦,趁他微怔的瞬间,猛地挣开他的怀抱,往后退了两步,耳根却已红透。

萧若瑾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,眼底的缱绻被阴翳取代。他冷着脸转过身,看着踉跄闯进来的林姨娘,语气里淬着冰碴:“你不好好在院里禁足养胎,跑到汀兰苑来做什么?”

林姨娘发髻散乱,裙摆沾着泥污,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的娇柔模样。她顾不上行礼,扑到萧若瑾脚边,死死抓着他的衣摆,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:“王爷,救救妾身母家吧!求求您了王爷!”

林家是京中富甲一方的商户,更是萧若瑾暗中倚仗的钱袋子,此事自然不能置之不理。

萧若瑾皱紧眉头,瞥了一眼立在一旁、神色淡然的谢若蘅,压下心头的烦躁:“蘅儿,本王有点事要处理,晚上再来看你。”

说罢,他拂开林姨娘的手,转身便快步离去。

汀兰苑的门被风带得吱呀一响,林姨娘缓缓抬起头,目光怨毒地落在谢若蘅身上。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位引的王爷倾心的谢家嫡女,那一身清冷矜贵的气度,衬得自己狼狈不堪。不甘与恨意,像毒藤般瞬间缠满了她的心脏。

萧若瑾携着林氏离去后,汀兰苑重归寂静,连檐角的铜铃都敛了声响。

紫苏望着院门外渐远的背影,眸光沉沉,低声道:“看来,仲羽姑娘的计,是成了。”

谢若蘅立在窗前,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窗棂上的雕花,那纹路深深刻着,像极了心底藏了数年的疤。她声音轻得像叹息,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喑哑:“紫苏,日子……是不是又快到了?”

她口中的日子,不是王府里的宴饮佳期,而是燕珩的生辰——如今,该唤作冥诞了。

紫苏心头一紧,连忙劝道:“姑娘,您如今是景玉王妃,身份殊异。若执意去祭奠燕世子,传扬出去,定会遭人非议,于您、于谢家,都无益处。”

谢若蘅却蓦地抬眸,眼底翻涌着细碎的光,那光里有执拗,有怅惘,还有一丝旁人看不懂的孤勇:“非议便非议罢。这天启城里,谁不知道,我谢若蘅,本就是燕珩的未亡人。”

她顿了顿,目光飘向远方,似穿透了这重重宫墙,落进了记忆深处:“其实我幼时,是识得叶云与易文君的,还有那个放浪不羁的百里东君。只是我素来不喜与外人周旋,整日只跟在燕珩身后,做他的小尾巴。同为将门之后,他们几人的情谊,原是极好的。”

“可谁能料到,叶云死了那么多年,竟还能活着回来。易文君不愿嫁,他便敢在大婚之日抢亲,冒天下之大不韪将人带走。”她声音微微发颤,指尖攥得发白,“易文君的叶云能回来……那我的燕珩呢?他会不会,也在某一个清晨,或是黄昏,突然站在我面前?”

燕珩战死沙场的消息,早已传遍天下,可她自始至终,都没能见到他的遗体。那一日的血色残阳,那一封字迹潦草的战报,从来都抵不过她心底那一点不死的奢望。

紫苏看着她眼底的破碎与希冀,喉头哽咽,只低低唤了一声:“姑娘……”

谢若蘅闭了闭眼,再睁开时,已是一片清明。她转过身,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:“去安排吧。务必隐蔽些,莫要惊动旁人。”

紫苏敛了神色,俯身应道:“是,奴婢这就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