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94章 裴珩再临,三人情谊永不变(1/2)

沈清鸢刚把琴匣放在石桌上,指尖还沾着湖水的凉意。谢无涯站在她身后半步远的地方,手扶着腰间的墨玉箫,没有说话。马匹在院角饮水,鼻息喷出一圈圈白雾。

门开了。

一个黑衣人站在门外,手里托着一块玄铁令牌。他没进来,只将令牌举高,转身就走。

沈清鸢认得那块牌子。她抬头看谢无涯,他也正看着她。

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门。

裴珩站在台阶下,穿一身玄色劲装,没披甲,也没带刀。他身后跟着一个小男孩,穿着月白色的衣裳,站得笔直。孩子脸上没什么表情,可手指一直攥着衣角。

沈清鸢脚步一顿。

她走到孩子面前,蹲下来,视线与他平齐。“这是你儿子?”

裴珩点头。

“你要送他去边关?”她问。

“是。”裴珩声音很轻,“我不能一直在他身边。”

沈清鸢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头,动作缓慢。她低头看他,语气放软:“若遇到危险,就弹《急召》曲。我会来。”

孩子眨了眨眼,用力点头。

裴珩看着这一幕,忽然笑了。“你果然还是那个沈家女。”

沈清鸢站起身,拍了下手心的灰。“你还记得我是谁就好。”

谢无涯从后面走出来,站在她左侧。他看了裴珩一眼,又低头看了看孩子,什么都没说,只是把墨玉箫从右手换到左手。

三人站在院子里,中间隔着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。阳光照在石板上,映出三道影子,两长一短。

裴珩往前走了半步。“这些年,你们还好吗?”

“还活着。”谢无涯开口。

裴珩笑了一声。“我也活着。”

沈清鸢转头看他,眉头微皱。“你这次来,不只是为了送孩子吧?”

“不是。”他说,“我是想看看你。”

沈清鸢没动。

“我知道你在听雨阁,也知道你收了徒弟。昨日听说有江湖人围门,是你用一曲《拒客》逼退他们。”裴珩顿了顿,“和当年一样,不动刀,只动琴。”

“不一样。”她说,“现在我不只是为了自保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他点头,“你现在护的是别人。”

谢无涯轻轻敲了下箫身。“你变了。”

“都变了。”裴珩抬手,摘下右手指上的玄铁戒,放在掌心看了片刻,又戴回去。“可有些事没变。”

“比如?”沈清鸢问。

“比如我知道,只要你还在,听雨阁就不会倒。”

沈清鸢没接话。她转身走向主厅,脚步不快,却很稳。谢无涯跟上,落后半个身位。裴珩牵着孩子的手,也进了门。

厅内摆着一架七弦琴,是沈清鸢常用的那架。她坐下来,掀开琴罩,手指在弦上试了试音。孩子站在旁边,眼睛盯着琴不放。

“你会弹琴吗?”她问。

“会一点。”孩子小声答。

“谁教的?”

“父亲。”

沈清鸢抬头看裴珩。

他站在门口,没走近。“我只会最基本的调弦和指法。他练得很勤。”

沈清鸢点头,拍了拍身侧的位置。“坐下。”

孩子迟疑了一下,坐过去。

她握住他的手,带着他拨动第一根弦。音色清亮,在厅中回荡。

“这叫《急召》的第一句。”她说,“记住了,以后遇到事,先弹这个。”

孩子重复了一遍,手有点抖,但节奏没乱。

“不错。”她说。

裴珩靠在门框上,看着里面两个人。阳光斜照进来,落在他肩上。他没动,也没说话。

谢无涯站在窗边,手里摩挲着墨玉箫。他看向沈清鸢,见她低着头,正在教孩子调整手势。她的发丝垂下来,遮住半边脸。

他移开视线,望向院中那棵老梧桐。树皮裂了几道缝,枝头刚冒出嫩芽。

“你打算让他一个人去边关?”沈清鸢突然问。

“不是一个人。”裴珩说,“会有暗卫随行。但我不会露面。”

“那边不比江南。”她说,“风沙大,夜里冷,吃的东西也粗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裴珩走近几步,“可他必须去。”

“为什么非得是他?”

“因为他是我的儿子。”他声音沉下来,“因为我走过这条路。我不想他将来只能躲在宫墙里,靠别人的忠诚活下去。”

沈清鸢停下动作,抬头看他。

“我想让他知道,这世上除了权谋,还有别的东西。”裴珩看着孩子,“比如信任,比如守诺,比如……有人会在你弹琴时赶来。”

厅内安静了一瞬。

谢无涯忽然开口:“他要是弹了,你会来吗?”

裴珩看着他,笑了。“你呢?你会来吗?”

谢无涯没回答。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箫,拇指缓缓擦过箫口。

沈清鸢重新把手放在琴上。“从今天起,你每天要练三遍《急召》,直到能闭着眼弹出来为止。”

孩子点头。“是,师父。”

“我不是你师父。”她说,“我只是答应过会来。”

“可你就是师父。”孩子抬起头,“父亲说,你是第一个让我娘穿上月白衣的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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