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4章 裴珩身份暴露急,前朝余孽聚皇城(1/2)

裴珩的手掌贴在心口,那块碎裂的玉佩正抵着皮肤发烫。他低头看着它,指尖微微颤抖。

这玉佩他带了多年,是从云家老宅废墟里翻出来的,一直以为只是查案线索。可刚才翻开密报时,它突然亮了一下,像是被什么点燃了。

他把玉佩按得更紧,胸口传来一阵闷痛,不是伤,是记忆深处的东西在动。耳边响起一段调子,很轻,却压过了殿内烛火噼啪声。那是女人哼的歌,断断续续,带着哭腔。他认得这个声音,是他母妃临死前最后唱过的曲子。

但那不是大胤的宫乐。

墨九从暗处走出来,单膝落地,递上一封密信。信纸边角焦黑,像是被火燎过才抢救出来。

“前朝宗庙昨夜焚香三日,百余名旧部已启程赴京。”他声音低哑,“他们打着‘迎太子归位’的旗号,沿途收拢流民,人数正在增加。”

裴珩没接信,只盯着自己掌心。玉佩还在热,热度顺着血脉往手臂爬。他忽然想起沈清鸢说过一句话——那天她在镜湖边上收琴,说这世上有些真相,不用眼睛看,也能听见。

他当时不懂。

现在懂了。

这块玉佩不是信物,是钥匙。它连着血,连着命,连着他一直不肯承认的过去。

窗外传来喧哗,南门方向起了火光。守城兵卒的呼喝声混杂着人群齐喊:“太子归来!国祚重光!”一声比一声高,像潮水拍打城墙。

墨九抬头看了眼天色。月亮被云遮住,宫道上的灯笼一盏盏灭了。他低声说:“三殿下,此刻不宜正面冲突。属下护您暂离皇城,另谋对策。”

他说完,袖中滑出一张图,铺在地上。是条地道,通往城外猎场。

裴珩站着没动。

他知道这条道。三年前他亲手画的,为的是万一政变能逃出去。那时他只想活着,想爬上最高的位置。可这几年,他守过边关雪夜,看过灾民啃树皮,也见过沈清鸢站在阵前弹琴,身后是三千听雨阁弟子替她挡刀。

他不是靠姓氏活到今天的。

他把玉佩狠狠拍在案上,发出一声脆响。烛火晃了晃,映出他脸上的疤痕。

“撤?”他开口,声音不高,却压住了外面的喊声,“我若走了,谁来守这座城?那些信我的人怎么办?”

墨九没说话。

“传令下去,六军闭门严守,擅开城门者,斩。”他拔剑出鞘,剑尖直指南门,“还有,通知各衙门,即刻封锁全城进出文书,所有携带前朝印鉴者,一律拘押。”

墨九缓缓收起地图,重新跪下。“属下遵命。”

裴珩没有看他。他走到殿前台阶,望向南门。火光已经连成一片,黑压压的人群站在城门外,有人举着褪色的龙旗,有人捧着牌位跪地痛哭。一个老臣模样的人抬起头,指着宫门喊:“先帝遗孤,岂容蒙尘!今日不迎太子回宫,我等死不瞑目!”

话音落下,数百人齐声应和。

裴珩握紧剑柄。他知道这些人不是乱民。他们是被清洗过的旧臣家属,是当年因站错队而家破人亡的遗族。他们的恨有根,他们的苦有因。

但他不能认。

他一旦承认自己是前朝太子,现在的身份就成了篡逆。百姓会质疑他的政令,将士会动摇忠心,边关防线可能一夜崩塌。更重要的是,沈清鸢拼死守住的镜湖、谢无涯毁掉的七十二把断琴、云铮死前留下的糖罐……这些人都不是为了一个虚名而战的。

他是为了这片江山活着的人而战。

他举起剑,对着空中划下一记弧光。

“我不是来夺位的。”他声音传遍广场,“我是来守城的。谁要攻进来,就踏着我的尸体走。”

人群安静了一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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