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3章 幼童身份疑云起,沈阁主抚伤探秘(1/2)

西面的琴声变调那一刻,沈清鸢的手指在唇边顿住。她没有继续拨开发丝,而是缓缓放下手,转身走向听雨阁偏厅。

风还在吹,但她已不再看林子。阿禾被执事抱进屋时还在发抖,手臂上的红纹像火苗一样跳动。她跟进去,关门落栓,屋内只剩一盏油灯。

孩子躺在榻上,脸色发青。她解开他袖口,那道火焰状的痕迹仍未消退,边缘微微鼓起,像是皮下有什么东西在游走。她伸手覆上去,温度比之前高了。

“忍一下。”她说。

药箱摆在桌角。她取出银针、瓷瓶和一条浸过药水的布巾,先用温水擦净他的手臂,再以针尖轻刺红纹四周。针落下时,阿禾猛地抽气,却没有叫出声,只是咬紧牙关,手指抠进身下的褥子。

她看了他一眼。

这孩子从第一次出现到现在,没哭过一次。递信时不慌,遇袭时不乱,连此刻受痛也能忍住声音。不像寻常孩童。

她继续施针,一边观察他眼神的变化。共鸣术在指尖酝酿,只要琴弦微震,就能顺着气息探入对方心绪。她膝上还放着那把桐木琴,手指轻轻搭在第三弦上。

音波无声扩散。

她本想探查恐惧的深浅,却发现反馈极弱。像是往深井里扔石子,听见了回响,却看不清底下有多深。幼童的情绪不是空白,而是被压得很实,一层层叠着,分不清哪一层是真的。

她收手,拔下银针,换了一贴冷敷药膏涂上。红纹颜色稍褪,热度也降了些。
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她问。

孩子闭着眼,嘴唇动了动,才说:“阿禾。”

“谁让你来找我的?”

“娘。”他睁开眼,目光直直看着她,“她说……不能告诉弹琴的姐姐。”

这句话说完,他自己也愣了一下,像是意识到说多了,立刻转开头,呼吸变得急促。

沈清鸢没追问。她替他拉好被子,顺手撩起他后颈的碎发。皮肤很脏,沾着汗和灰,但那一小块暗红色的印记清晰可见——形状如火焰,边缘有细微纹路,像是某种刻印。

她指尖停在那里。

这个胎记,她见过。云铮左臂上有同样的图案,只是更大,颜色更深。那是云家旁支死士的标记,据说从小用秘药烙入皮肉,终身不褪。

可眼前这个孩子,不过七八岁,怎会也有?

她收回手,走到桌边倒了杯茶。青瓷斗笠盏还是温的,她习惯性用左手托底,右手轻抚杯沿。这一动作让她心境稍稳。

共鸣术再次启动。

这一次,她将注意力集中在阿禾的呼吸节奏上。人的呼吸会随情绪变化,哪怕强行压制,也会在细微处露出痕迹。她让琴音与之同步,像一根线慢慢穿进对方的脉络。

她感觉到一丝波动。

不是谎言,也不是伪装。而是一种熟悉的执念——类似于谢无涯每次握箫时的状态,冷静、专注、带着目的性地隐藏自己。

一个孩子,不该有这样的内心。

她放下茶杯,刚要开口,门被推开。

谢无涯站在门口,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。他扫了一眼榻上的孩子,目光落在他后颈,眉头立刻皱紧。

“这胎记……”他走近几步,“是云家的?”

沈清鸢点头。

“他们什么时候开始用孩子了?”他的声音低下去,掌心按在箫柄上,指节微微发白,“这种印记,只有死士才会烙。云容死了,但七堂还在。”

“不一定是为了效忠。”沈清鸢低声说,“他不是被派来杀我们的。”

“那是为什么?”

“他是被送来的。”她看向阿禾,“有人让他活下来,出现在我们面前。如果只想灭口,不会让他穿过那么长的封锁线,也不会让他带着信。”

谢无涯沉默片刻,“你是说,他是故意被放出来的?”

“或者,是逃出来的。”她说,“但他知道很多事。比如‘弹琴的姐姐’——说明他知道我会用琴,也知道他会见到我。这不是巧合。”

阿禾一直闭着眼,但胸口起伏变快了。

沈清鸢注意到这一点。她走回榻边,轻声问:“你娘现在在哪?”

孩子没动。

她又问:“她是不是说过,不能告诉我别的?”

阿禾睫毛颤了颤,仍不回答。

她伸手碰他额头,热度已经退了大半。她顺势将手滑到他腕上,准备再试一次共鸣术。这次她不再试探情绪,而是直接以琴音引导记忆碎片——这是《心弦谱》里最难的一招,需双方气息接近才能生效。

她的手指刚触到脉搏,阿禾突然睁眼。

那双眼睛很黑,没有泪光,也没有惊恐。他就那样看着她,像是看穿了她的意图。

她顿住。

音波中断。

她收回手,没再强求。

谢无涯站在一旁,把一切都看在眼里。“他在防你。”他说,“一个小孩子,能挡住你的术法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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