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6章 尚书府中书信现,云容名讳刺痛眼(2/2)
她弯腰捡起。
指尖触到纸面时,共鸣术自动触发。这一片纸被保存下来时,留下了一点情绪——不是书写者的,是藏它的人的。那是一种隐忍的快意,像是终于等到仇人踏入圈套的瞬间。
她忽然明白。
这封信不是秘密。是饵。
云容知道尚书会死。也知道死后必被搜查。她甚至希望他们找到这封信。因为她要的就是这一刻——裴珩震怒,调兵围府,朝局大乱。
她不怕暴露。
她怕的是没人相信。
“不能动云家。”沈清鸢开口。
裴珩站在窗前,背对着她,“为什么?”
“她在等你动手。”
“所以我该装作没看见?”
“你要看清楚。”她声音沉下来,“她不是要你放过她。她是想让你亲手把刀递过去。”
裴珩没再说话。
他走到墙边,拿起那幅烧毁的画。背面有字,用炭笔写得很小:“三月初七,香料行东厢,第三格暗柜。”正是尚书临死前提到的地方。
可现在看来,这不是线索。
是误导。
真正的密信藏在这里,在卧室夹墙,在他每天睡觉的地方。他早就知道内容,但他不敢烧,也不敢寄。他只能把它藏起来,假装不知道。
直到死前最后一刻,他才敢留下一句话,引他们来找。
因为他知道,只有死了,这封信才算真正安全。
裴珩把画扔在地上。
“她连他的死都算进去了。”
沈清鸢点头。
“所以他笑。”她说,“他知道自己一死,你们就会来。而这封信,就会变成点燃战火的火种。”
裴珩站在原地,许久未动。
外面传来脚步声,是墨九回来了。他手中提着一只木箱,里面全是灰烬。他把箱子放在地上,做了个“安全”的手势。
沈清鸢走过去,打开琴匣,将残信放入夹层。十二缕管静静躺着,其中一根尾端有细裂。她碰了一下那道裂缝,律管发出一声短鸣,像是回应。
裴珩看着她,“你还听到了什么?”
“不只是她的计划。”她说,“还有你的母妃。”
裴珩眼神一紧。
“这封信用的纸,是宫里早年特供的雪纹笺。”她说,“普通官员拿不到。只有皇亲国戚,或是曾入过内廷的人才有。”
裴珩慢慢抬起手,摸向腰间短刀。
“她见过你母妃。”沈清鸢说,“也许不止见过。”
风穿过破墙,吹得残页翻动。又一片焦纸飞起,打着旋,落在裴珩鞋尖。
他低头。
纸上只有一个名字,被火燎去一半,但仍能认出——“云容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