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6章 镜湖密谈定乾坤,沈谢联手破危局(1/2)

夜风穿过镜湖,吹动檐角铜铃。那声音断续响起,像谁在暗处低语。

沈清鸢坐在石台边,面前摊开一张泛黄的地图。她指尖停在镜湖位置,指腹轻轻压着那一片墨迹。谢无涯站在三步之外,手扶墨玉箫,目光落在她脸上。

“你昨夜没睡。”他说。

她没抬头,“我在想裴珩的事。”

“他没去登基大典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

她右手抚上琴弦,轻拨一声。音波散开,她闭眼,共鸣术悄然运转。琴声不是为了听,是为了探。她曾在云容身边弹过三次琴,每一次,对方的情绪都如潮水般涌来——恨意、算计、还有一丝她当时未能辨清的执念。

这一次,她将琴调转为《往生》,专引人心深处最不愿触碰的记忆。

谢无涯站着没动。他知道她在做什么。他也知道,只要她开始用这门术,就说明她已经抓到了什么。

琴音渐深。她的手指微微发颤,不是因为内力不济,而是因为感知到的情绪太过复杂。

她看到了。

不是画面,是感觉。一种近乎母性的牵连,缠绕在云容对裴珩的态度里。那种情绪不是单纯的利用,也不是纯粹的仇恨。它更像是一种扭曲的期待,仿佛在看着一个自己亲手种下的果子,等待它成熟,再亲手摘下。

她的手指一顿,睁开眼。

“她的局,差了一步。”她说。

谢无涯走近一步,“哪一步?”

“她以为裴珩会信天命。”沈清鸢的声音很轻,“可真正让她失算的,不是裴珩不信,而是她自己动了心。”

“心?”谢无涯冷笑,“她那样的人,也会有心?”

“不是爱。”沈清鸢摇头,“是控制。她需要他活着,需要他登上那个位置,不是为了他好,是为了完成她二十年前就开始布的局。她在镜湖埋了‘情蛊’,不是为了让他爱上谁,是为了让他永远走不出她设的梦。”

谢无涯沉默片刻,“所以你说的情蛊,是操控?”

“是。”她指向湖心,“这里,是她当年和裴珩母亲定下盟约的地方。她们在月下立誓,共享权势。后来裴母死得突然,云容一直认为是被背叛。她把那份恨,转嫁到了裴珩身上。但她又舍不得杀他,因为她要的不是一个死人坐上龙椅,而是一个被她操控的活傀儡。”

谢无涯缓缓抽出墨玉箫,放在唇边,轻轻一吹。音波荡开,如涟漪扫过湖面,也将萦绕在两人之间的沉闷琴意驱散。

“所以她给他设血祭之局,让他以为自己是真命天子,实则是引他赴死?”

“对。”沈清鸢点头,“她要他在最风光的时候死,死在万人之上,死在她亲手铺的路上。那样,她的执念才算圆满。”

谢无涯放下箫,“可现在,他不去了。”

“所以他破了她的局。”沈清鸢看着地图,“云容死了,但她的布局还在。只要裴珩一天不登基,这个局就不算完。可只要他一天还活着,这个局就有裂痕。”

“你打算怎么做?”

她没立刻回答。而是将手按在琴弦上,再次拨动。这一次,她没有用共鸣术,只是单纯地弹。音符落下,像是在测试某种节奏。

“我得让所有人都看清,那把椅子不是给活人坐的。”她说,“就像裴珩看清的一样。”

谢无涯盯着她看了很久。月光落在他脸上,照出他右眼下那颗泪痣。他忽然开口:“你以前从不用这么狠的手段。”

“以前我以为,只要避开就够了。”她抬眼看他,“现在我知道,躲不开。她把毒种在每个人心里,包括你,包括我,包括裴珩。我们若不动手,它就会一直长。”

谢无涯没说话。他慢慢走到她对面坐下,将墨玉箫横放在膝上。

“你要我去查什么?”

“我要你去确认一件事。”她说,“当年在镜湖,除了云容和裴母,还有第三个人在场。那个人,后来消失了。苏眠临死前提过一句,说‘钥匙不在玉佩,而在旧誓’。我一直不懂,现在我想明白了——那个见证人,才是真正的钥匙。”

“你怀疑是谁?”

“我不知道。”她摇头,“但这个人一定还活着。而且,他或她,手里握着能彻底瓦解云容布局的东西。”

谢无涯点头,“我去查。”

“别硬来。”她说,“云容死后,她的旧部不会轻易露面。他们会等,等下一个能掌控局面的人出现。你得让他们自己走出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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