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4章 二爷临死吐真相,云容布局牵朝野(1/2)

沈清鸢将那片黑色羽毛夹进账册里,起身时指尖碰到了琴弦。细弦边缘的裂痕还在,她用指甲轻轻刮了一下,发出一声短促的嗡鸣。

她转身走出静室,守卫低头行礼。院中灯火未熄,巡逻的人影来回走动。她在台阶前停了顿,问:“地牢封好了?”

“回阁主,三面铁栅已落锁,火油槽也点上了。”

“带路。”

谢无涯已经在地牢入口等她。他站在石阶下,墨玉箫垂在腰侧,看见她来了,只点了点头。两人并肩往下走,脚步声在石壁间回荡。

二爷被绑在刑架上,头歪向一边,嘴角有干涸的血迹。他左肩的衣服被撕开一道口子,露出底下深褐色的刺青。谢无涯走近,用箫尖挑起那块皮肉,看清了纹样——一头狼首,双目朝天,獠牙外露。

“北戎死士的标记。”他说。

沈清鸢没说话。她从袖中取出一只小瓷瓶,倒出一粒药丸,放入口中。这是苏眠留下的护心丹,每次动用共鸣术前都要服下。她走到二爷面前,伸手探他鼻息。气息微弱,脉搏断续,人已经快不行了。

“他还能撑多久?”

谢无涯搭指按在他腕上,“半炷香。”

“够了。”

她坐到随从搬来的木凳上,将随身携带的小琴放在膝上。琴身不大,通体乌黑,是听雨阁特制的问心琴。她调了调弦,手指轻拨,一串低音响起,如水滴入潭。

《安魂》曲的第一段缓缓流出。

琴声不响,却沉。它贴着地面蔓延,钻进角落的缝隙,缠上墙上的铁链。二爷的身体微微抽动了一下,眼皮颤了颤。

谢无涯抽出墨玉箫,横在唇边。他没有吹奏完整的曲子,只是以单音配合,每隔七拍加一个长音,压住地牢里的阴冷之气。这是防死者神识溃散太快,也是防止有人在外用音律干扰。

沈清鸢闭眼,共鸣术悄然展开。

她的意识顺着琴音探出,像一根丝线,慢慢靠近二爷残存的心绪。起初是一片混沌,全是痛感和血腥味。她稳住呼吸,继续深入。

突然,画面闪现。

一间密室,烛光昏暗。云容站在桌前,手中拿着一卷羊皮纸。她穿着暗红长裙,袖口绣着云纹。她把东西塞进一个人怀里,声音很轻:“待裴珩登基,杀了他。”

那人接过,低头应是。

镜头一晃,沈清鸢看清了他的脸——正是眼前的二爷。

她再往前探,想听下一句,可记忆到这里就断了。只剩下一个字的余音,在脑海里来回撞击:乱。

她睁开眼,额角已有汗珠滑落。

谢无涯看了她一眼:“看到了?”

她点头,低声说:“云容要裴珩登基,然后杀他。新帝刚立便暴毙,天下必乱。她就可以以平乱之名掌权。”

谢无涯眉心一紧:“她不是帮裴珩夺位,是在养一个替死鬼。”

“对。她等了二十年,就是为了这一天。裴珩越强,登基越顺,对她越有利。”

“可她已经死了。”

“但她布的局还在。”

两人沉默片刻。地牢里只剩下二爷艰难的喘息声。

忽然,他的喉咙里滚出一个字:“……云……”

沈清鸢立刻俯身:“你说什么?”

二爷的眼皮动了动,终于睁开一条缝。他的目光浑浊,却带着一股狠劲。他张了张嘴,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:“云容……二十年前……就和北戎……私通……她要的是……”

话没说完,他猛地咳出一口黑血,脖子一僵,头垂了下去。

沈清鸢伸手探他颈侧,脉搏已绝。

谢无涯伸手探他鼻息,确认死后,才收回手。他用箫尖再次挑开二爷左肩的衣服,仔细查看那个刺青。边缘泛黑,皮肉有轻微凹陷,显然是用特殊手法烙下的。

“北戎秘印,活不过三天。”他说,“他能撑到现在,是因为体内被人种了延命蛊。”

沈清鸢站起身,把琴收进匣子里。“难怪他昨夜敢来袭击。他知道活不久了,所以拼死也要完成任务。”

“任务是什么?”

“送消息出去。”

“他已经说了。”

“不,他说的不是给我们听的。”她摇头,“他是故意让我们抓住,故意留到最后才吐真言。这是云容教他们的法子——死前喊出关键句,让敌人以为掌握了真相,实则掩盖更大的图谋。”

谢无涯皱眉:“你是说,他在骗我们?”

“不是骗,是误导。云容要我们相信她是冲着皇位去的,可她真正想要的,可能不止这些。”

她转身往台阶走,脚步比来时快了几分。谢无涯跟上。

回到主厅,她立刻命人取来云家三十七条商路的账册副本。纸页摊开在案上,她一手翻页,一手用朱笔勾画。谢无涯站在旁边,看着她圈出三条路线。

“这三条,每月都有大批粮草运往北境,但名义上是丝绸和茶叶交易。”

“批文是谁签的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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