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2章 天机卷流光,朱砂痣现秘(1/2)

沈清鸢的手指还停在琴弦上,指尖残留着方才那段短音的余韵。她的话音刚落,风便静了下来。高台之上,九阙令依旧悬于半空,青铜表面映着初升的日光,微微颤动。

谢无涯站在她左后方,墨玉箫仍举着,承接那道未散的音力。他的目光落在她背上,眉心微蹙。他察觉到一丝异样——不是来自人,而是来自她怀中的琴。

裴珩的手还握着她的手。他没有松开,也没有再说话。他知道刚才那一句“它不该属于谁”不是推拒,也不是选择,而是一种宣告。但他也感觉到,她掌心忽然渗出一层薄汗,指尖微微发紧。

就在这时,一道流光自天边裂开。

那光如丝如缕,却带着无法忽视的重量,直坠而下,不偏不倚,没入沈清鸢膝上的古琴。琴身猛地一震,修补过的第三弦嗡鸣不止,仿佛被什么力量唤醒。琴面泛起一圈圈涟漪般的波纹,像是水面上投下了一颗石子。

沈清鸢闭了眼。

她不是主动运功,而是识海被强行打开。共鸣术不受控制地启动,像是一扇门被人从外面推开。无数音节涌入脑海,有战鼓声,有宫商角徵羽的律动,还有一段低语,反复回响:“沈氏血脉,承天机,续前朝。”

她听懂了。

这不是争夺,是认主。

她眉心的朱砂痣骤然发烫,金光自内而外透出,沿着皮肤蔓延,如同烙印刻入骨血。那光并不刺眼,却让整个高台的气息为之一凝。

谢无涯瞳孔一缩,立刻抬手欲拦。他以为是暗袭,想用箫音切断这股外来之力。可当他十指按上墨玉箫,却发现自己的音波竟与那道流光产生共鸣,非但没能阻断,反而助其深入。

他顿住了。

手指缓缓松开箫管,眼中戾气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敬畏的沉默。他看着她的侧脸,看着那金光流转的痣,忽然明白了什么。

“这琴,这痣,这卷,皆是你的命。”他说。

声音不高,却字字清晰。

裴珩立刻反应过来,一步跨前,将她护在身后半步。他右手按剑,目光扫向四周高台边缘。他知道此刻最危险的不是明处的人,而是那些藏在暗处、觊觎天机卷已久的势力。

但他没有出手,也没有质疑眼前的一切。

他只是低头,看见她那只未被握住的手正轻轻压在琴首上,指节泛白。他知道她在承受什么。那不是疼痛,是信息的冲击,是记忆的灌注,是某种远超常人能承受的东西。

他反手将她的手攥得更紧了些。

“我裴九,陪你共担。”他说。

沈清鸢睁开眼。

金光尚未完全褪去,额间仍留着灼热感。她没有看谢无涯,也没有转头看裴珩。她只是低头望着膝上的琴。原本沉寂的琴身此刻泛着微弱的光,像是有东西在里面流动。

她知道那是天机卷。

不是纸页,不是文字,而是一段以音律封存的记忆,一段被前朝皇室用特殊手法藏进乐谱中的秘辛。它选择了她,因为她的血脉,因为她的心弦谱,因为她的朱砂痣本就是开启它的钥匙。

她缓缓抬起手,指尖轻触眉心。

那一点朱砂还在,颜色似乎更深了些。触感滚烫,像刚被火烤过。她放下手,重新落在琴弦上。

这一次,她没有弹奏任何曲子。

只是轻轻一拨。

一声清音响起,短暂却深远。那音波扩散出去,与仍在空中悬浮的九阙令产生共振。令符微微一震,光芒流转,竟开始缓缓旋转。

台下众人早已无声。

有人跪了下去,不是因为命令,而是本能。他们看得清楚,那道流光是从虚空中来的,不是人为操控,也不是机关幻术。那是天地异象,是传说中只有“天命之人”才会引动的征兆。

更多的人往后退了半步,眼神里多了敬畏,也多了忌惮。他们曾争论她是否配登榜首,曾质疑女子能否执掌江湖权柄。可现在,没人再敢开口。

沈清鸢终于动了。

她慢慢站起身,琴仍置于膝前,未离手。她没有去看台下,也没有转向任何人。她的目光落在前方虚空,像是穿透了眼前的高台,看到了更远的地方。

谢无涯走上前一步,站到她左侧,与她并肩。他没有收箫,也没有再说话。但他站的位置变了——不再是守护在后,而是与她同列一线。他的存在本身就成了某种表态。

裴珩也上前一步,站到她右侧。

三人并立于高台中央,九阙令悬于头顶,琴箫共鸣未散。天机卷已入琴身,不再是一件可争夺的宝物,而成了她的一部分。

台下有人低声问:“这是什么意思?”

旁边的人摇头:“不是争不争的问题了……是它自己选了她。”

“可她到底是谁?”

“你没听清吗?前朝……皇室……”

话音戛然而止。说的人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,立刻闭嘴。

沈清鸢微微侧头,看了眼自己的左手。那只手刚刚被裴珩握过,掌心还留着他的温度。她又看向右边,裴珩站得很稳,眼神警觉,始终盯着外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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