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6章 新鬼临死言,谢家是主谋(1/2)
沈清鸢的手指还停在琴弦上,那片从琴箱缝隙里挑出的纸屑被她捏在指尖。墨色新,字迹陌生,写着半句话:“……心弦剑意非人为,乃天机所启”。她没动,也没说话,只是把纸轻轻放在案角。
烛火映着她的侧脸,没有血色。
门外传来脚步声,急促而沉重。林沉推门进来,身后两名亲卫抬着一人,那人浑身是血,胸口起伏极微,呼吸断断续续。
“东巷马厩那个。”林沉低声说,“没撑住,快不行了。”
沈清鸢点头,示意他们放下来。
人躺在地上,脸扭曲着,嘴唇发紫。他忽然睁开眼,喉咙里滚出一声嘶吼:“谢家才是主谋!”
声音不大,却像钉子一样扎进屋里每个人的耳朵。
林沉皱眉,后退半步。守在门口的文书官们开始交头接耳,有人低声重复这句话。
沈清鸢依旧坐着,十指缓缓搭上琴弦。她没看地上的伤者,也没抬头看任何人,只轻轻拨动第一音——《辨新谎》起。
琴音低缓,一圈圈扩散开来,贴着地面走,不惊风不动烛,却让屋里的空气变得滞重。这是共鸣术的另一种用法,不是逼供,而是探谎。她要听的,不是他说了什么,而是他心里有没有藏着别的东西。
音波渗入识海,情绪如水底浮影。
恐惧是真的。濒死之人的执念浓得化不开,那是对死亡的本能抗拒。但“谢家是主谋”这几个字,在他意识深处轻飘飘的,没有根。不像记忆,倒像是被人硬塞进去的一句话,反复刻了无数遍,成了条件反射。
她在心里记下这一点。
琴音继续,频率微调,试探更深一层。她察觉到一丝异样——这人脑中有一段空白,像是被烧毁的竹简,边缘焦黑,无法读取。而在那空白之前,最后残留的画面,是一双手递来一个布包,布包口露出一角银票,上面印着一朵云纹。
不是谢家的标记。
她收手,琴音戛然而止。
地上的人猛地抽搐一下,又咳出一口黑血。他眼神涣散,嘴里还在念:“谢家……谢家……不能让他们活……”
话没说完,身体一僵,不动了。
屋里静下来。
林沉上前探了探鼻息,摇头:“死了。”
沈清鸢没反应,只是慢慢收回手,指尖擦过第三弦。这根弦已经出现细裂纹,和昨夜一样,但这次不是因为用力过度,而是共鸣术反噬。每一次探测谎言,都会在琴与心之间拉出一道细微的伤。
她低头看着琴面,忽然道:“他嘴里有味道。”
林沉一愣:“什么?”
“苦杏味。”她说,“像是中毒。”
林沉立刻蹲下,掰开死者嘴巴闻了一下,脸色变了:“确实有。但这不是普通的毒,是迷药,混着土腥气,像是从外面带进来的。”
沈清鸢点头:“谢家惯用‘忘川散’,气味清冽,带梅香。这个不一样,浊,闷,是仿品。有人想让我们以为是谢家下的手。”
林沉明白了:“嫁祸。”
话音刚落,门被推开。
裴珩走进来,披风未解,脸上带着风沙痕迹。他刚从西境赶回,靴子上还沾着泥。听到最后一句,他站在门口,目光落在地上的尸体上。
“谁说谢家是主谋?”他问。
没人回答。
他看向沈清鸢:“你说的?”
她摇头:“是他临死前喊的。”
裴珩走近几步,低头看那具尸体。他的右手小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玄铁戒,动作很轻,但沈清鸢注意到了。这是他耐心将尽时的习惯。
“你信吗?”他问她。
“不信。”她声音很平,“共鸣术显示他在说一句不属于他的话。那句话在他脑子里,像一件借来的衣服,不合身。”
裴珩沉默片刻,忽然冷笑一声:“所以,我们追了一夜,抓了一个死人,听了一句假话?”
“不是白追。”她说,“他知道的东西不多,但他被谁控制,很清楚。他最后看到的,是一张带有云纹的银票。”
裴珩猛地抬头:“云家?”
她没直接回答,而是伸手拿起案角那张纸屑,递给他。
裴珩接过,看清字迹后眉头一皱:“心弦剑意非人为,乃天机所启?这是什么意思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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