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9章 幻术残局险,琴音溯本源(1/2)

沈清鸢的手指刚搭上“夜昭”的弦,一股寒意顺着指尖窜上来。她猛地一颤,琴身剧烈震动,仿佛有东西在内部挣扎。眼前的山道瞬间扭曲,青石路面化作滚烫盐滩,林间风沙弥漫,远处萧家长老的身影被黄沙吞没。

她立刻收手闭眼,内息沉入丹田。这不是外力入侵,而是琴心深处的残留意识在反扑。刚才那股波动,正是魔音使幻术的余烬,此刻借“夜昭”共鸣再度燃起。

谢无涯察觉异样,目光从前方敌影转向她。他未动,只将手按在墨玉箫上。裴珩已不在原地,此刻唯有他们二人面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变局。

沈清鸢睁开眼,手指轻拨《溯本》曲调。音波低缓,如水流回源,专为追溯事物本初而设。她以共鸣术随音探查,终于触到那团藏于琴体深处的执念——它不是单纯的杀意或怨恨,而是一种复杂的痛楚,夹杂着对故土的憎恶与依恋。

这是西域秘法“心镜术”的痕迹。

她记起前日对阵魔音使时,对方面具碎裂,露出一双与萧雪衣相似的眼。那时她破了幻境,却未彻底清除术根。如今这残局借宝琴之力重生,意图将她困于记忆深渊。

音波再起,幻象加深。母亲倒地的画面再次浮现,幼年的哭声在耳边回荡。她站在廊下,伸手却无人回应。这是她最深的执念,也是“心镜术”最好的饵。

但她没有退。反而将琴音放得更柔,用《溯本》中的“清源引”梳理混乱情绪。她知道,若强行斩断,会伤及琴中尚存的善意亡魂;若任其蔓延,心智终将失守。

指尖忽然一顿,她弹出一段泛音。这是她与谢无涯之间的暗号,只有墨玉箫能感应。音讯传至,谢无涯瞳孔微缩,腰后箫身震颤不止。

他抬箫横吹,一声清越长音划破幻境,精准嵌入《溯本》第三乐章。琴箫首次合鸣,双音交汇处,空气微微震荡。

幻境开始龟裂。

黄沙暴起,千百个沈清鸢的幻影自沙尘中走出,皆手持断琴,齐声质问:“你救得了谁?你连母亲都护不住!”

与此同时,谢无涯身形微晃。他的箫声滞了一瞬——幻术同样侵入他的记忆。十二岁那年,父亲逼他观刑,鲜血染红镜湖倒影。他跪在地上,指甲抠进泥土,耳边是母亲临终前的哀求。

幻术正在利用他们最痛的过往,切断琴箫之间的信任。

沈清鸢察觉箫音不稳,立即将节奏放缓半拍。这是他们在无数次合奏中形成的默契:她等他一步,让他找回呼吸。

谢无涯闭眼,抛开刑场血影。他不再压抑那些过往,而是将全部心神注入箫声,吹出《往生》中最温柔的一段。那支曲子从未公开演奏过,是他唯一一次为一个人写下的旋律。

琴箫再度合鸣。

这一次,不再是简单的呼应,而是彼此交融,如同两股清流汇成江河。音浪席卷幻境,所过之处,黄沙褪去,盐滩消散,树影回归,山风复清。

“心镜”轰然碎裂。

黑袍身影在虚空中显现,正是魔音使的意识投影。他戴残面,身形摇曳,面具裂开细纹。随着最后一声音波冲击,他猛然吐血,声音嘶哑:“你们……怎会懂西域之心?”

话音未落,身影如烟溃散,唯余一缕残音飘荡空中,带着悲怆与不解。

沈清鸢缓缓收琴,额角渗汗,呼吸微促。谢无涯收箫入怀,目光沉静地望向她:“你没事吧?”

她摇头:“它回来了,但这次,我们看清了它的根。”

两人并肩而立,身后林间光影恢复正常。远处,萧家长老等人仍伫立等候,浑然不知方才一场精神风暴已在咫尺间平息。

沈清鸢低头看着怀中的“夜昭”,琴身安静下来,星图微光流转。她知道,这把琴仍有隐患,但刚才那一战让她明白,有些力量不必独自承担。

谢无涯站在她身侧,右手始终未离墨玉箫。他没有说话,只是轻轻点头。他们之间不需要太多言语。

前方山道拐角,三位长老神色阴沉。为首的持毒钩老者上前一步,声音冷硬:“沈少主,交出宝琴,此事可罢。”

沈清鸢抬头,目光平静:“你们要的是琴,还是藏在琴里的秘密?”

老者眼神一凝:“少主莫要揣测。此琴来历诡异,留在你手中只会招祸。”

“那若我不交呢?”

“那就别怪我们不讲情面。”

沈清鸢冷笑:“昨日你们还在追查‘天机卷’,今日就盯上了我的琴。是谁告诉你们,这琴里有你们想要的东西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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