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3章 箫声增功力,情醋起波澜(1/2)

沈清鸢站在西角门的墙边,指尖抚过那道刻痕。砖面粗糙,字迹深陷,最后一个“有”字拖出长长的划痕,像是刻意留下的一道挑衅。她收回手,袖口轻擦过腰间玉雕十二律管,指腹微动,共鸣术悄然探出。

空气中没有杀意,也没有伪装者的气息波动。这不是一场刺杀,而是一次传递。

她转身回厅时,裴珩正站在案前,盯着那封残信。火光映在他脸上,眉骨处的旧疤微微发暗。他听见脚步声,抬眼看向她。

“云容不会无缘无故留下这句话。”他说。

沈清鸢点头,在琴架旁坐下。她取下肩后七弦琴,轻轻放在膝上。指尖拨动宫弦,一声轻响在寂静中荡开。她不是为了奏曲,而是想借音律梳理体内真气。从昨夜山门遇袭开始,她眉心朱砂痣便持续发热,像有一根细线从那里延伸下去,直抵心口。

她闭目调息,琴音低缓,如水流过石缝。

就在这时,厅外传来脚步声。不急不缓,节奏分明。

谢无涯走了进来。他穿着一袭墨色长袍,腰后别着墨玉箫。脸色比昨日红润许多,眼神清明,呼吸沉稳绵长。他在门口站定,看了眼沈清鸢,又扫了眼裴珩。

“昨夜风波扰人清梦,不如以《无双》涤尘。”他说。

沈清鸢睁开眼,没有回答,只是指尖轻移,转入《无双》曲调。谢无涯走到窗畔,抽出墨玉箫,置于唇边。

第一缕箫音响起时,厅内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。琴与箫应和,音律层层递进,不再是你来我往的呼应,而是心意相通的共鸣。庭院中的落叶忽然盘旋升空,屋檐冰棱发出细微震颤,连壁灯的火焰都随节奏摇曳。

裴珩站在原地,手里的茶盏还冒着热气。

他看着沈清鸢侧脸。她闭着眼,十指在弦上翻飞,神情专注而平静。她的手指修长,动作流畅,每一个音符都像是从她心底流出。谢无涯站在另一侧,箫声凌厉却不失温润,两人之间仿佛有一条看不见的线,将他们牢牢系在一起。

茶盏突然脱手。

瓷片砸在地上,碎成几块。热茶溅到靴面,他却没低头看一眼。

沈清鸢的琴音未停,谢无涯的箫声也未断。他们依旧沉浸在合奏之中,仿佛外界的一切都已无关紧要。

裴珩盯着那两人,胸口起伏了一下。他走到案前,拿起一块碎瓷片,边缘锋利,割破了掌心。血珠渗出来,顺着手腕滑落,滴在案上,晕开一小片暗红。

他没擦。

沈清鸢的共鸣术仍在运转。琴音为引,她能感知到周围人的情绪波动。裴珩的心跳比平时快了许多,呼吸短促,情绪起伏剧烈。她指尖微顿,音符出现一丝极轻微的错位。

就在那一瞬,她听到了他的心声。

“我若为帝,能否护她周全?”

声音很轻,像是从很深的地方传来,带着压抑已久的挣扎。她手指一顿,琴音几乎中断。

谢无涯的箫声却在此时陡然拔高,一道清越之音穿破夜空,将那丝迟疑压了下去。琴音重新跟上,两人再度合拍,音波如虹,直冲天际。

曲终时,天地仿佛安静了一瞬。

落叶缓缓落地,冰棱停止震颤,连风都停了下来。

沈清鸢睁开眼,指尖仍搭在弦上。她没有立刻收琴,而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。刚才那一瞬间,她不该分神。可那句话,却像一根针,扎进了她心里。

裴珩站在案前,手里还握着那块碎瓷片。血顺着指缝流下,在案上积了一小滩。

谢无涯收箫入怀,目光扫过他,又落在沈清鸢脸上。他没有说话,只是走过去,抬起手,用墨玉箫的末端轻轻点在裴珩眉心。

“你护不住的,”他说,“我来。”

裴珩猛地抬头。

两人对视,空气中仿佛有火花撞出。他盯着谢无涯的眼睛,一字一句地说:“我走南闯北,不是为了听一句‘你不行’。”

谢无涯没退,也没动。他只是淡淡地看着他,像在看一个固执的孩子。

沈清鸢终于起身,将琴放回琴架。她走到两人中间,没有看任何一人,只低声说:“药还没换回来,苏眠还在等故事。”

裴珩松开手,任由碎瓷片掉在案上。他抹了把脸,声音低哑:“我知道。”

谢无涯转身走向窗畔,背影挺直。他没有再说话,但站的位置,恰好挡在沈清鸢与门外之间。

沈清鸢走到案前,拿起那封残信。纸面已经干了,但边缘仍有雨水浸过的痕迹。她翻过来,背面空白,什么都没写。

她将信折好,放入袖中。

裴珩盯着她动作,忽然问:“你刚才……是不是听到了什么?”

沈清鸢抬眼看他。

他眼里有血丝,嘴唇干裂,像是熬了一整夜。他的手还在流血,却好像感觉不到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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