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7章 毒针再现·琴弦挡劫(1/2)

金属刮地声停了。

沈清鸢的手指还搭在琴弦上,指尖发凉。她没有抬头,只是将左手缓缓移向袖口,琴弦无声滑出,在腕间绕了半圈。

帐篷帘子被掀开一角,夜风卷着药味进来。一个穿灰袍的医女低着头走进来,手里端着陶碗,脚步很轻。她走到裴珩面前三步远的地方停下,把碗放在矮几上。

“三更天了,该喝药。”她说。

裴珩坐在案后,披着外衣,手里拿着一块玉佩。他没看医女,只用拇指摩挲着玉佩边缘。那玉只有半块,裂口参差,纹路像龙鳞。

沈清鸢的琴音还在响,是《清心》的调子。可当医女放下碗的瞬间,琴弦猛地一震,音调陡然拔高,刺得人耳膜发紧。

她看见了。

共鸣术不是主动发动,而是被撞开的。一股浓烈杀意从医女身上冲出来,像针扎进她的识海。心跳太快,呼吸太浅,血流全往手臂涌——这是要动手的征兆。

沈清鸢右手一抖,琴弦离手飞出,直扑药箱。

银线缠住箱角,猛力一拽。箱子翻倒,盖子弹开,夹层里七根细针齐齐射出,目标却是裴珩眉心。

裴珩终于抬眼。

他手腕一翻,半块玉佩迎空举起。金光从裂纹处迸发,如薄刃扫过。七根毒针在空中炸成碎末,黑灰簌簌落下。

医女脸色变了。她后退一步,嘴唇颤抖:“皇族护心咒?”

话出口她就后悔了。声音太高,太急,把自己露了出来。

裴珩站起身,玉佩收回袖中。他盯着医女,眼神冷下来。

“你是谁派来的。”

医女不答。她突然抬手抓向发髻,七根银针从发间抽出,手腕一抖,双钩成形。毒蝎尾钩泛着青光,直扑裴珩咽喉。

沈清鸢早有准备。琴弦横扫,缠住双钩铁链,用力一扯。医女身形晃动,脚下踉跄。她咬牙甩手,想抽回武器,可琴弦越收越紧,勒进她虎口。

“拿下。”裴珩开口。

帐外立刻冲进两名守卫。他们架住医女双臂,按跪在地。她挣扎了一下,发现挣不开,索性不动了。

沈清鸢这才松开琴弦。她看着地上散落的黑灰,又看向裴珩袖口。刚才那道金光,不是普通内力能激出来的。

裴珩走到医女面前蹲下,抬起她下巴:“说,谁让你来的?云容?还是萧家?”

医女冷笑:“我既不是云家人,也不是萧家奴才。我是来找答案的。”

“什么答案?”

“二十年前,先帝驾崩那夜,到底是谁烧了凤仪宫?”她盯着裴珩,“你身上有那个味道,和当年守宫门的老侍卫一样。”

裴珩眼神微动。

沈清鸢忽然明白过来。这不是一次简单的刺杀。这个女人知道的比她想的多。她不是为了杀人,是为了确认某件事。

“你叫什么名字。”沈清鸢问。

医女转头看她,嘴角勾起:“你不记得我了?三年前武林大会,你用琴音把我的蛊虫逼回我自己体内。那时候你说,‘毒者自毒’。”

沈清鸢记起来了。白发少女,七根银针,眼中带着疯意。她当时以为那人死了,没想到活了下来。

“你是萧雪衣。”

“是我。”她笑了一声,“也是最后一个见过你母亲真面目的人。”

沈清鸢瞳孔一缩。

“你说什么?”

“你母亲中毒那天,我去看过她。”萧雪衣声音低下去,“她躺在床上,脸都变了形。可她看到我,居然笑了。她说……‘鸢儿会回来的,她一定会找到那本书。’”

沈清鸢手指收紧。琴弦绷得发颤。

“哪本书?”

“我不知道名字。但她床头有个暗格,里面是空的。她让我别告诉你,说你知道了反而危险。”萧雪衣抬头,“可我现在觉得,你已经比谁都危险了。”

帐内安静下来。

裴珩看了沈清鸢一眼,又转向萧雪衣:“你为什么要杀我?”

“因为你戴着那块玉。”她盯着他袖口,“我知道它能挡毒针。我还知道,只有皇室血脉才能激活它的光。我想看看,你是不是真的姓裴。”

“然后呢?”

“如果是真的……”她声音压得很低,“我就要问你一句,当年逃出皇宫的皇子,到底有几个活着?”

裴珩沉默片刻,挥手:“关起来,等审。”

守卫拖走萧雪衣。她没有反抗,任由他们带走,只是临出门时回头看了沈清鸢一眼。

那一眼里,没有恨,也没有怕。

像是某种交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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