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6章 遗书真相·云容悔意(1/2)

风还在吹,火把只剩一支在撑。

沈清鸢的手指搭在琴弦上,没有用力,只是轻轻一碰。声音很短,像一根线,拉回了所有人的神志。

她弯腰,把那封遗书放在石门前的地上,离云容的手不远。火光照着字迹,墨痕清晰可见。

“你护了他二十年。”她说,“可曾有一日安心?”

门外的人没动。过了很久,那件暗红长裙微微晃了一下,像是被风吹的,又像是身体先于意识颤抖起来。

云容低头看着那张纸。她看见了“吾儿珩”三个字,喉咙就紧了。再往下看,每一个字都像针扎进眼睛里。

她忽然蹲下去,一只手撑住地面,另一只手死死抓着门缝边缘。她的肩膀开始抖,不是哭声先来,而是呼吸乱了,断断续续地吸气,像是憋得太久终于裂开一道口子。

“我竟恨错二十年……”她开口,声音已经变了,“我以为她要我死在那天夜里……我以为她是推开我……”

裴珩站在原地,没有靠近。他的脸在昏光下看不分明,只有眼神一直盯着门外那个人。

“所以这二十年,你练兵、炼尸、夺权……都是为了等一个你根本误解的人回来?”

云容抬起头,脸上全是泪,却没有嚎啕大哭。她只是看着他,嘴唇动了动:“我是替她活着的。她说让我活下去,我也让她儿子活下去。可我不知道……我不知道你是真的还活着。”

沈清鸢闭上眼,再睁开时,手指已抚上琴面。

她调音,动作很慢。琴弦发出细微的响,一声接一声,不高不低,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一段记忆。

《静夜思》的第一个音节响起。

这不是攻,也不是防。这是引。

共鸣术顺着琴音探出,不再是刺向敌人,而是缓缓渗入对方心底最深的地方。那里埋着一个女孩被人推下枯井时的尖叫,藏着新婚夜独坐空房时的沉默,也压着抱着婴儿逃出宫门时的脚步声。

云容的身体猛地一震。

她听见了。她听见自己小时候哼过的调子——那是母亲哄她睡觉的声音,也是后来她在宫中偷偷唱给襁褓里的裴珩听的曲子。

琴音继续流。

她的手松开了门缝,慢慢抬起来,贴在左腕的鎏金护甲上。那层金光闪闪的东西,戴了十几年,从未摘下。它象征权力,代表身份,是她用血与毒换来的地位证明。

但现在,她觉得它重得压人。

“我不是要当女帝……”她喃喃说,“我只是不想再跪下去求谁收留我……我不想再被人当成废物扔掉……”

沈清鸢的琴声不变,依旧平稳。

可云容的情绪已经开始翻涌。她突然抬手,抽出腰间长剑,不是指向别人,而是对准自己的左手。

剑锋落下。

金属碎裂的声音刺耳极了。护甲应声而断,裂成几片掉落,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。

血立刻从手腕处涌出来。她没躲,也没按住伤口,任由血珠一颗颗滴落。

有一滴,正好落在地上的残页密道图上。

沈清鸢指尖一顿,琴音戛然而止。

她立刻蹲下身,盯着那张图。血顺着纸上的折痕往下走,像是有了方向,沿着某种看不见的纹路蔓延开来。

原本空白的一角,渐渐浮现出线条。山川、河流、星宿标记逐一显现,最后定格在一个名字上——

天枢隐阁。

她伸手碰了碰那个字,指腹传来微弱的凹凸感。这不是幻觉,也不是巧合。这张图,本来就不完整,只有特定方式才能激活隐藏部分。

“这是……”她低声说。

裴珩也走了过来。他看了一眼地图,又看向门外。

云容仍跪在那里,左手垂着,布条还没缠上。她看着自己流血的手,忽然笑了下。

“原来我一直守着的,不是江山。”她说,“是她的命。”

没有人接话。

墓室里只剩下火把燃烧的声音,还有血滴落在纸上的轻响。

沈清鸢慢慢站起身,把琴收回匣中。她没有合上盖子,只是让它半开着,随时可以再奏。

裴珩低头看着脚边的地图。他的影子盖住了“天枢隐阁”四个字。

“你要这个?”他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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