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9章 私兵夜袭·鱼鳞阵破(1/2)

江面的火光还未熄灭,岸边已响起第三道烽烟信号。沈清鸢刚走出船舱,就听见云铮的声音从高坡上传来:“敌袭!数量至少三百,正从北面压进。”

她立刻抱起琴匣往岸上走。脚步踩在湿沙上,每一步都沉得像拖着石头。刚才谢无涯离开时的身影还在眼前晃,但她现在不能想这些。

裴珩还没回来。

她登上高坡,望向远处。黑压压的队伍正快速推进,前排举盾,层层叠叠如鱼鳞般排列。箭手藏在后方,随时能封锁退路。中间一队精锐直扑营地中央——那里正是裴珩最后传讯的位置。

“是鱼鳞阵。”云铮蹲在一块岩石后,声音低,“他们知道我们主力未归,想趁虚而入。”

沈清鸢没说话,打开琴匣,手指轻轻抚过琴弦。她闭上眼,深吸一口气,把杂念压下去。指尖微动,第一缕音波随风散出。

《惊涛引》起调急促,穿透夜色。音波扫过敌阵,前排士兵只是顿了下脚步,没有大乱。但当琴音触及中军那名披甲将领时,她的感知猛地一紧。

那人呼吸变了。心跳加快,掌心出汗。他站在阵型中央,却频频低头看脚下斜坡,眼神躲闪。

恐高。

沈清鸢睁眼,改奏《凌虚谣》。旋律轻飘,像是从高空落下的一缕风。她集中意念,将共鸣术锁定在那名将领身上,放大他对高度的恐惧。

同时,她察觉到左右两翼副将的情绪波动。一人右手指不停敲打刀柄,内心反复浮现一个咳嗽的老妇人面孔;另一人腰间挂着一只破损的木马玩具,思绪总往某个孩子身上飘。

思念母亲,担忧幼子。

这是她第一次尝试同时影响三人。内力瞬间吃紧,额角渗出细汗。但她没停手,反而加快节奏,让琴音忽远忽近,似有若无。

中军将领忽然站不稳,后退半步。他抬头看天,又低头看地,脸色发白。周围地形明明只是缓坡,他却像站在悬崖边。

“撤!”他突然吼了一声,“快撤!这地要塌了!”

副将愣住。左翼那位正想着家中病母,听到“撤”字以为是撤回家乡,立刻调转方向。右翼那位牵挂孩子,怕延误时机,也跟着带兵后移。

阵型瞬间断开。

墨九带着死士冲了出去。他们从侧翼突入,直逼中军。敌方指挥失灵,前后脱节,鱼鳞阵首尾无法相顾。

一支冷箭射来,擦过裴珩肩膀。他单膝跪地,背靠营帐支架,手中长剑仍指前方。三名士兵围上来,刀锋逼近。

墨九掷出流星锤,砸飞一人兵器。另一人被暗卫扑倒。最后一人举刀劈下,却被一道银光缠住手腕——是琴弦。

沈清鸢站在高坡上,手指一收,琴弦回卷。那人惨叫一声,刀落地。

裴珩抬头,看见她站在月光下的轮廓。衣袖沾了尘土,脊背挺得笔直。她没动,只是指尖在拨。

琴声止。

敌阵彻底溃散。残兵四散奔逃,丢下满地兵器与旗帜。

战后清理开始。俘虏被押到空地,逐一搜身。一名重伤参将倒在角落,甲胄破裂,脸上满是血污。士兵提刀准备行刑,沈清鸢忽然听见一声轻微的“咔哒”。

是金属机构响动。

她走过去,拦下士兵,伸手探入那人怀中。掏出一枚铜质怀表,表盖染血,边缘有些变形。

她用袖角擦去血迹。

背面刻着一个“沈”字。刀工稚嫩,像是小时候自己拿刻刀一点点划出来的。

她手指抖了一下。

记忆涌上来。七岁那年春天,母亲还在。有个瘦弱男孩偷偷溜进府里,说是来看姐姐。她记得他穿一件旧布衫,脚上鞋子裂了口。

那天她送他出门,在镜湖边停下。她把这只怀表塞进他手里。

“若走丢了,听见滴答声,就知道还有人等你。”

他点头,眼里有光。

后来听说他生母病逝,他被远亲带走,再无音讯。父亲下令封口,不准任何人提起这个庶弟。

沈清鸢翻开表盖。

内部刻着一行小字:“壬午年春,清鸢姐赐”。

和她当年亲手写的一模一样。

她跪下来,不顾地面泥泞,把怀表贴在唇边,声音很轻:“你还记得镜湖边的蒲公英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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