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 死士夜突袭,哑卫展绝技(1/2)

暮色沉下来的时候,沈清鸢把琴往前推了半寸。

她的手一直放在弦上,指尖压着商弦,没有松开。午后查出的铜铃和人皮面具已经烧了,灰烬埋在后院井边,可她知道,这不会是结束。

云家不会只派一个使节来试探。

她抬头看了眼窗外,檐角的风铃不动,夜气压得低。厅内烛火稳定,映着她眉间一点红痣,像刚滴落的血。

屋顶有轻微的震动,极轻,像是猫走过瓦片。但她听到了。

不是猫。

她拨了一下羽弦,音很短,几乎听不见。这是她在试周围有没有不该存在的静默。

三息之后,槐树梢传来一丝错乱的呼吸节奏。

来了。

她没动,手指却已准备好下一个音。就在这时,四面墙头同时翻进黑影,十二个,动作一致,落地无声。他们穿的是夜行衣,脸上覆铁具,手里握短刃,直扑正厅。

第一波三人刚跃下台阶,一道铁链破空扫来,砸中地面,溅起碎石。两人被击中胸口,倒飞出去。第三个人举刀格挡,却被另一条铁链缠住脖颈,猛地一扯,整个人被拖倒在地。

墨九从屋脊跳下,双锤垂在身侧,黑绸缠腕。他站在厅门前,背对沈清鸢,像一堵墙。

死士没有停。第二波攀上廊柱,踩着窗棂往里冲。墨九右臂一甩,流星锤飞出,铁链绕住柱子猛拉,整排木架崩裂,瓦片砸落,挡住路径。

厅内烛火晃了两下。

沈清鸢开始弹琴。

《广陵散》的第一个音落下,杀伐之气直冲耳膜。她用的是高频商弦,音波如针,刺入空气。那些死士脚步顿了一下,但很快继续逼近。

她改用连震,模拟战鼓节奏。共鸣术展开,感知他们的内心波动。大多数死士情绪封闭,像是被药控制了神志。可其中一人,在听到“焚城”段落时,心跳出现紊乱。

他的右手抖了一下,刀尖偏移。

沈清鸢抓住这个空隙,加重音劲,反复弹奏那段旋律。琴声像火,烧进记忆深处。

那名死士突然停下,双手抱头,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。他的铁具下渗出血迹,从耳朵、鼻孔流出来。他跪在地上,身体抽搐,最后脑袋一歪,倒地不动。

其他人攻势缓了一瞬。

墨九趁机出击,双锤横扫,砸断一人手臂,又一脚踢中另一人腹部,将其踹飞撞墙。剩下的死士分成两组,一组继续强攻,另一组绕到侧窗,试图夹击。

沈清鸢左手拂过羽弦,音波扫过窗棂,震落一片瓦。她右手不停,继续弹奏,逼迫死士在音浪中前行。

一名死士跃起,手中短刃直刺她咽喉。

墨九飞身拦截,左臂一扬,扯下遮眼的黑绸。他右眼是瞎的,左眼却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他看都没看,右手流星锤甩出,将那人砸回地面。

另外三人同时出手,三枚毒镖破空射来,目标全是沈清鸢的要害。

墨九转身,左手一扬。

掌中是一块绣帕,用发丝绣的并蒂莲。柔软的丝线迎上毒镖,竟精准缠住镖尾,卸去力道。三枚镖钉在绣帕上,莲心位置微微发黑。

他低头看了一眼那块帕子,眼神有一瞬的变化。

这是他藏了很多年的东西。

他没有多看,迅速将帕子收回怀中,重新蒙上黑绸。

沈清鸢趁机起身,玉律管挑起一枚毒镖细看。尾部刻着几个小字:“云分·庚戌·三铃”。

她记得这个名字。

下午查出的铜铃名单里,“三铃”对应的是柳娘——母亲当年的贴身侍女,五年前病逝的那个。

云家不仅复制了活人,连死人也照着做了替身。

她放下毒镖,看向地上尸体。这些死士身上没有多余标记,只有腰间一块青铁牌,正面是云纹,背面刻着“分堂”二字。

不是主家直接下令。

是分堂在行动。

她立刻明白,云家内部并不完全统一。有人想杀她,但不愿暴露主母身份。

墨九站回檐角,靠在阴影里。他肩上有伤,血已经浸透衣料,但他没处理。他只是望着远处,像在等下一个命令。

沈清鸢坐回去,手指放回琴弦。

她没有收琴。

外面夜更深了,风停了,连虫鸣都没有。

她忽然问:“你为什么留下这块帕子?”

墨九没动。

她也不指望他回答。他是哑的,从不说话。

但她继续说:“你知道我母亲的事吗?柳娘真的是病死的?还是……被人换掉的?”

墨九的手指动了一下。

他慢慢抬起手,用指节在空中写了两个字:**未死**。

沈清鸢呼吸一滞。

柳娘没死?

那这些年在府里走动的那个“柳娘”,是谁?

她盯着墨九,声音压低:“她在哪里?”

墨九摇头,又写:**不能说**。

她懂了。有些事,他知道,但不能讲。或许是因为誓言,或许是因为背后还有更大的牵连。

她不再追问,转而拿起玉律管,把那枚刻字的毒镖放进匣子。和之前的透骨钉放在一起。

墨九站在屋檐下,身形微微晃了一下。他扶住瓦沿,左手按在肩伤处。血还在流,顺着指缝滴下来,落在屋顶,积成一小片暗色。

沈清鸢看见了。

她说:“你该包扎。”

墨九没动。

她起身,从柜子里取出药包,走到厅外台阶上,递过去。

他迟疑片刻,接过,低头开始处理伤口。动作熟练,像是做过很多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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