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5章 母妃遗物·玉佩泣血(2/2)
画面浮现——二十年前宫室,夜深。年轻女子躺在床上,怀抱着襁褓中的婴儿。云容跪在床前,声音发抖:“求你,让我见皇子一面……我只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。”
床上女子摇头:“你已入云家,不该再来。册封已定,我为正妃,你为侧室,这是规矩。”
“规矩?”云容声音陡然变冷,“我五岁被扔进井里,爬出来时指甲都烂了。你说我守规矩?”
她站起身,袖中滑出一根细线状物,血红,会动。她俯身,将那东西按进女子心口。
女子猛然睁眼,胸口剧痛,伸手想护孩子,却无力垂下。最后的目光落在婴儿脸上,嘴唇微动,唤了一声“珩儿”。
画面戛然而止。
沈清鸢收回琴音,呼吸急促。她用了太多心神,鼻腔又有温热流下,但她没去擦。
“所以你就杀了她。”她说,“因为你没能当上皇子妃。”
云容浑身颤抖,护甲开始龟裂,发出细微碎响。她嘶声道:“她凭什么?她生来就是嫡女,什么都不用争!我拼死爬上高位,却被一句‘规矩’打回原形!她抢了我的一切,还装慈悲!”
“那你和当初把你推下井的人,有什么不同?”沈清鸢盯着她,“你也用孩子的命去报复另一个女人的命运。你也成了那个施暴的人。”
云容猛地抬头,眼中血丝密布。她张嘴想反驳,却喷出一口鲜血,染红胸前云纹。她踉跄后退,背抵柱子,护甲大片脱落,露出苍白皮肤。
“不一样……”她喘息着,“我赢了。我杀了她,我活着,我还站在这里……我没有被打倒……”
她笑声低哑,在空荡厅堂回荡。
沈清鸢不再看她。她转身扶起裴珩,发现他玉佩已嵌入手心,黑气未散,但蛊虫暂时安静。她轻轻合上他手掌,将人靠墙安置。
这时,她注意到云容脚边掉落一物——是那幅画的残片。画中母妃的脸被撕去一半,剩下那只手,仍紧紧抱着婴儿。
她蹲下捡起,指尖抚过画纸边缘。那里有一道折痕,极细,若不仔细摸不出来。她展开,发现背面还有字,极小,刻在血书下方:
“真相不止于此。谢家藏谱,墨箫非真。”
她心头一震。
谢无涯的墨玉箫……
墨九留下的纸条说“别信箫”,现在云容又留下这条线索。难道连谢无涯也被误导了?
她收起残片,放入袖中。
云容还在笑,声音越来越弱。她跪坐在地,双手撑地,护甲碎裂殆尽,像褪去一层壳。她望着自己沾血的手,忽然低语:“我本可以好好活着的……如果当初有人拉我一把……”
沈清鸢站起身,琴横臂前。她不想听更多。有些罪,不能因苦难被洗清。
她走到门口,回头看了一眼。
裴珩靠墙昏迷,玉佩嵌在掌心,黑气仍在游走。云容跪在地上,头低垂,红裙铺开,像一滩未干的血。
远处传来更鼓声,三更已过。
她抬起手,抹去脸上的血痕。指尖沾湿,她没看,直接甩在门槛外的石阶上。
听雨阁外,一只机关鸟从屋檐滑落,翅膀卡在瓦缝间,微微颤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