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5章 云容现身·玉佩之争(2/2)
他摸了摸胸口的信。
“可你现在告诉我,我躲了一辈子的东西,其实有人一直在找我?”
云容靠在门上,没答。
“你不该来的。”裴珩说,“你早就不该管我了。”
“我管不了自己。”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,“我答应过她。”
墓室内再次安静。
七十二副铠甲静静立着,没有反应。火把烧到尽头,发出轻微噼啪声。
沈清鸢慢慢蹲下,将另一半玉佩放在地上。她没看裴珩,也没看门。
“你想进去?”她问云容。
“我想见他一面。”
“不是这个身份。”沈清鸢抬头,“是作为那个陪嫁丫鬟的女儿,来见当年她发誓要保护的孩子。”
云容的手从门缝滑下。
良久,她低声说:“我进不去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门只认血脉。”她顿了顿,“我也不是云家人。我是被抱养的庶女,顶了真云容的名字活到现在。”
沈清鸢站起身。
“那你到底是谁?”
云容没回答。
裴珩忽然开口:“你胸前,是不是有一块胎记?蝴蝶形的,在左边。”
云容身体一僵。
他怎么会知道?
裴珩没解释。他只是低头,把手中的玉佩碎片攥得更紧。
外面风大了起来,吹得火把剧烈摇晃。光影在墙上乱跳,像无数挣扎的人影。
沈清鸢走到裴珩身边,轻声说:“信是真的。”
他点头。
“她也是真的。”她看向门,“但她想要的,不只是你活着。”
裴珩闭上眼。
再睁开时,他走向铜箱,将玉佩放回原来的位置。然后他转身,面对石门。
“我可以留下玉佩。”他说,“但你不能碰它。”
云容在门外站着,没动。
“你要它做什么?”他问。
“让它沉睡。”
“怎么沉睡?”
“需要两个人的血。”她说,“一个是血脉继承者,一个……是当年签下契约的人。”
沈清鸢忽然想到什么。
“你是指,当年和前朝皇室立下守护誓约的人?”
云容沉默片刻,点了点头。
“那个人是谁?”
她抬起手,掌心朝上,对着门缝。
火光映出一道旧疤,横在手腕内侧。
沈清鸢看清了。
那是割腕的伤。
很深,愈合多年,却依然扭曲如绳结。
裴珩盯着那道疤,呼吸变了。
他知道这道疤。
母亲临终前,给他看过一幅画。
画上两个女子跪在雪地里,一人抱着孩子,一人举着手,腕上有血。
画上写着:一生一死,一诺千金。
他喉咙发紧,声音沙哑:“你就是那个陪嫁?”
云容没否认。
风更大了。
火把熄了一支。
墓室一角陷入黑暗。
裴珩慢慢抬起手,按在石门上。
离她的手,只隔一层石头。
“你说你要护我。”
“可你知道我现在想要什么吗?”
云容靠着门,闭上眼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
“我要的不是命。”他说,“我要知道真相。”
门外没再传来声音。
只有风穿过石缝,发出低低的呜咽。
沈清鸢站在原地,琴未收,手未放。
裴珩的手还贴在门上,指腹微微发烫。
云容站在外面,长裙被风吹得翻动,像一团凝固的血。
她抬起那只带疤的手,轻轻贴上了门的另一侧。
两人之间,隔着冰冷的石门,和二十年的谎言。